法洛斯把狄安娜輕輕抱起,而後推門走了出去。
見他離開,司若途終於鬆了一口氣,放鬆的平躺在床上。
光滑的天花板,隱約倒映著她的麵容。
她當然知道自己恢複了,早在那晚被收入醫療艙時,司若途就在圓形玻璃罩上,看清了自己倒置後有些的虛影。
而且,在眼前張開的手掌,也已經變回了原狀。
她隻是猜不到自己具體是在什麼時候,又是如何恢複的,隻能大概確定是在她跳水和上岸之間。
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對她很重要,所以司若途想到了那個人。
在水下昏迷的那段短暫時光裏,發生的事,隻有法洛斯一個人清楚。
他有毒素的解藥。
推測的答案沒讓她感到意外。
畢竟司若途早就猜測過他本身就是人魚,哪怕他不是,一切的一切也都因費羅利爾家族而起。
眼下,最重要的問題就變成了,該如何撬開法洛斯的嘴。
雖然司若途重回年輕,但還有一個人,就是克裏斯的父親,他還仍舊奄奄一息。
她當初想放棄,因為她覺得衰老無藥可救。
可既然已經知道衰老化還有挽留的機會,司若途就無論如何也要找到解藥,她答應過克裏斯的。
所以,盡管此刻司若途有能逃跑的機會,但見法洛斯殺心不重,她就毫不猶豫的留了下來。
無聊中,還順手取下醫療床邊的實時的身體機能數表,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可能存在的問題。
她的身體狀況,四個字便能概括了——漏洞百出。
看來幹完這一票,是時候該考慮退休,回家包男模了。
法洛斯再推門進來時,看到司若途還安安分分的留在那張床上,明顯愣了一下。
估計他也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安分。
司若途心想,餘光中看到他帶上了門,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依舊躺在床上長腿交疊。
聽到他輕蔑的嗤笑一聲,她才扭頭看他,衝著法洛斯挑了挑眉,眼中的挑釁不言而喻。
不是很怕他,反而,在這場生命的博弈之中,她也還挺樂在其中的。
自從四年前,十七歲的她登臨暗市雇傭兵排名之首後,司若途就一直覺得生活無聊至極。
因為沒有對手。
如今,身處藍星的人類已經度過最開始的探索歲月,開始邁入穩步發展的建設時期,雇傭兵的工作就更加單一,逐漸演變成了眾豪強的私人軍團。
司若途討厭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
所以,小時候本可以順利繼承王堯過衣缽的她,才會私自逃到下城貧民區。
才會在那裏遇見韓澤,師父,師姐。
才會在王堯過派人找到她時,毅然決然的決定放棄高等研究員親屬身份,成為流浪者雇傭兵。
隻是王堯過實在寵她。
不僅暗中派人保護司若途,還一直為她保住了身份,才讓司若途日後在各界遊走時如魚得水。
可等她勝過當時同為雇傭兵的師姐,被起哄著成為所謂新的雇傭兵女王後。
當她沉迷於一次又一次的挑戰,結果忽然聽聞王堯過死亡消息的時候。
司若途偶爾會獨自站在黑夜裏,看著滿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