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後，司若途反握住了法洛斯的手腕。
明知道力量的差距下，她的反抗徒勞無功，可似乎隻有將他握在手裏，她才能安心。
手心，是冰冰涼涼的觸感。
她這才定睛看過去，仔細摸索中才發現，他的手臂上附著著的，是類似魚類的鱗片。
他果然不是人。
大腦飛速運轉中，司若途漸漸憋紅了臉。
不知為何，就猛地聯想到了方舟實驗室培養罐中那些［人魚］，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因為好奇而去接觸時，手指間傳來的，浸染多年而毫無生命力的皮膚，那滑滑膩膩的死亡的觸感。
她更忘不了，那些所謂的［人魚］，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或許，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人魚。
至少實驗室的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西蒙一行人蔑視生命，隨意改造基因的人為產物。
那場瘋狂的研究，是徹頭徹尾的荒誕行徑。
在這場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中，成百上千的人都因此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她忘不了自己看到的那些，克裏斯後來救出保護起來的，那些還沒有死亡的［試驗品人魚］們。
那些從小就被當成實驗品的下城區孩子，那些本就不被承認為［人］的孩子，那些後來無辜被卷入的人。
哪怕最後僥幸活下來，那些人也再不可能像正常人類一樣生活在藍天下了。
何其無辜。
她忘不了受害者們眼底交織的複雜情緒，最多的，是刻骨的恨意。
所以她突然抬頭看向法洛斯，那雙眼眸冰冷依舊。
她好像還是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法洛斯，難道也是如此嗎？和那些被迫進行實驗的受害者們一樣。
司若途默默在心底劃掉了這個答案。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把這個光鮮亮麗心狠手辣的人，與［人魚］事件的受害者形象聯係起來。
但他與西蒙不清不楚的關係無論如何也說不清。
恐怕最有可能的，是當年法洛斯與西蒙主動合作，他自願接受了基因改造。
如果真是這樣，也就能解釋，為什麼他看起來如此年輕。
一個研究如果結論隻有失敗，是不可能持續研究這麼久的。
對［人魚長生］的實驗，一定有什麼是成功了的，才會讓他們如此瘋狂和堅持。
或許，法洛斯就是西蒙那些人一生求而不得的成功案例。
而成功之後，西蒙發現根本無法控製實力強大的法洛斯，意見不合，導致了他們的分道揚鑣。
想著，司若途試圖看向法洛斯的背後，想看看他的雙腿，她不隻是想確認自己的猜測。
［人魚］事件的真相，當年發生的一切，老一輩和他們之間的淵源，一切的一切，她都太想搞清楚了。
名為好奇心的東西在熊熊燃燒。
司若途自己都沒發現，她渴望探索未知的欲望，早就刻在了DNA裏，成了她一生的追求。
她隻能感受到，隱隱中，自己無時無刻不渴望知道更多。
隻是此刻，氧氣的缺乏讓她視線模糊。
直到越來越狹窄的視野裏，隻剩下了法洛斯那張臉。
不知如何穿透海麵的清冷光線，被揉碎了灑在他的身上，有些穿過發絲，落在了他的鼻梁和手臂，鱗片閃動著光輝。
［唔——］
握住法洛斯的手試圖向外拉扯，司若途無力的搖頭掙紮，她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