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不應該才四十多歲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西蒙!”
克裏斯低聲解釋著,難掩語氣中的咬牙切齒。
“當初的人魚事件,我的爺爺並沒有感染毒素,但他受了很重的傷,不日便不治身亡了。”
“而我的父親,繼承了爺爺的遺誌。”
說到這,克裏斯閉上眼睛,隱忍著,整張臉都在顫抖。
“但父親沒想到,他的這個決定,成了裏奇家噩夢的開端。”
“在西蒙身邊工作的時候,他無意間,窺探到了人魚實驗的真相。堪稱顛覆世界的打擊讓父親幾近崩潰,最後,他還是裝作不動聲色,以告病為理由,暫時離開了方舟。”
司若途靠在窗邊,夕陽將她的影子不斷拉長。
雖然看起來,她隻是在靜靜的聽著克裏斯痛苦的回憶。
可一種被叫做恐懼的東西,悄無聲息間,蔓延到了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如同一塊胸口上的巨石,幾乎要壓的她喘不過氣。
“可是,在父親回到家一個月,在他剛要從真相的打擊中緩過神來,他的身體,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開始衰老。”
“不同於當年那種毒素發作的迅速,父親的病變,漫長而痛苦,而且,似乎永無止境。”
司若途看向病床上的人,不由得聯想到瀕死之時的王堯過,他們的狀況其實很像。
而且,都與西蒙有關。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西蒙發現了這種毒素,並把它分別用在了王堯過和克裏奇兩批人身上。
可為什麼現在法洛斯也掌握了這種毒素?
他跟西蒙的關係到底是怎樣?
好亂。
司若途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她總覺的,自己忽略了什麼地方。
“所以,當初你以你父親的身份回到方舟,就是為了找到救你父親的方法?”
天色漸漸暗淡,最後的光影裏,她看到克裏斯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是,也不隻是。”
她看過去,克裏斯頓了一下,繼續道。
“被西蒙用毒素傷害過的人,並非隻有我的父親,包括他在內,一共有三十二人,都是他當時的實驗對象。”
實驗對象?
司若途心頭一驚。
所以這個反抗組織裏的人,都跟他一樣嗎?都是當初受害者的親屬。
那西蒙確確實實,是拿手下的研究人員來完成自己的實驗,遠比她想的還要殘忍。
似乎是在西蒙身邊臥底這麼長時間,終於找到了能一吐為快的人,克裏斯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
把這些年的怨恨,恐懼,脆弱,連同他們對西蒙的調查和審判庭的判決,盡數講給了司若途。
從他的嘴裏,司若途知道了不少東西,更重要的是,他們這個組織,現在其實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當年的病人,除了克裏奇都已經相繼離世。
而在她受傷昏迷的日子裏,隨著西蒙受到懲罰,他們的親人了卻心事,也都已經放下,開始了新的生活。
留下的人,都是裏奇家的人,所以,他們當初才同意讓克裏斯去臥底吧。
這個組織,對她沒有利用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