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的合上手稿,西蒙點點頭,將翻譯本留了下來,把原手稿又推了回去。
“辛苦你了。王堯過師兄之前的研究,放到現在也是很有參考價值的,他的思想一直很超前,要是你們早些來方舟就好了。”
“可惜師父他……”
司若途垂下眼眸,遺憾的搖搖頭。
“唉,怪我多嘴,不提這個了。”
西蒙忙寬慰道,從抽屜中摸出一張身份卡,放到她麵前的手稿上麵。
“這個,是當初王堯過師兄的身份卡,他出事之後,身份卡我也沒舍得銷毀,一直給他留著,等他回來。”
“現在,也算是等到了。”
看著司若途,他那雙有些迷霧的眼睛似乎閃爍著晶瑩。
“拿去吧。既然你看了手稿,應該也知道,我們關於[人魚]的研究,這個研究非同小可,我們把它放在了實驗室之下,擁有身份卡才能進入。”
司若途受寵若驚,看著眼前王堯過的身份卡,有些不敢拿起來。
“我,我真的可以,參與這項研究嗎?我可以嗎?”
“拿著吧。”
西蒙笑著點頭,見司若途還在不停鞠躬,感謝不負所托,笑著揮揮手讓她離開了。
“真是個傻孩子,跟王堯過一樣。”
身後,西蒙喝著咖啡,指尖輕扣桌麵,笑容帶了幾分陰冷。
也就是有這種傻子,才能給他鋪路啊。
各懷鬼胎的二人分別開來,司若途拿上身份卡,左繞右繞,終於到了入口前。
將身份卡置入卡槽,電梯緩緩上升,打開門,內部空間裏,隻留了一個身位。
還真是一人一證,多一個都進不去。
拿回身份卡,電梯門輕輕合上,穩定的向下走去。
透過幾乎透明的電梯,她從高處俯瞰著腳下的實驗室。
遠處望不到邊際的綠色培養罐,如同一片熒光海洋。
有點詭異。
電梯運行時間比想象的要長一些,雖然方舟的確很大,但真的有這麼大的縱深嗎?
沒來得及細想,電梯門緩緩打開。
司若途從電梯出來,迎麵便碰上了幾個研究人員,都是西蒙打點過的老熟人,彼此熱情的笑了笑,也沒人驚訝她會出現在這裏。
司若途便隨意打量著,假裝尋找自己的工作區,實際上用胸前的微型攝像頭記錄著一切。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個培養罐之前。
一人多高的培養罐,裏麵是綠色的培養液,包裹著一條人魚。
但這條人魚,與她當初看到的那一條差別很大。
這條,真的是[人魚]。
細密的鱗片除了分布在魚尾上,還密密麻麻的爬上了他的雙臂,臉頰。
雙鰓上那兩道痕跡,讓她不由得聯想到用來呼吸的魚鰓,這個人魚的臉頰卻毫無反應。
司若途緊貼罐壁,幾乎要將頭塞到培養罐裏了,還是什麼都聽不見。
呼吸,心跳,任何能證明他還活著的特征,都沒有了。
這個人,的確沒有生命體征了。
[隻可惜,人魚不過是虛妄的謊言……]
王堯過日記中最後一句,猛地出現在司若途的腦海中。
她當然沒有按照王堯過原來的意思翻譯,因為在手稿之中,她還發現了,家中那本日記遺失的片段。
這些人魚,分明是——!
“嚇到了嗎?”
身後,克裏奇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見她有些顫抖,又用雙手扶住她的肩膀。
“別怕,人魚溫順,他們不會主動傷人。”
這句話,司若途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轉過身,借著低頭慌亂道謝的動作,她仔細的看著克裏奇胸前的身份卡。
克裏奇-裏奇,已故的迪爾-裏奇的兒子,曾經也是王堯過科研隊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