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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柯馨婷被強行拖走時,觀眾席上的人群已經開始向舞台上扔東西了,傑米說觀眾會暴亂,所以全員撤走,米藍擔心不知情的言唯熙,會因為趕回來而受傷,所以一邊跟著工作人員緊急撤離,一邊給言唯熙打電話。
“不要趕來,我都說了有暴亂,你還回來做什麼?”米藍焦急地對著手機喊道。
“知道了,不過去了,你回酒店後給我電話。”言唯熙掛上電話,對坐在醫院長椅上的韓宇拓說,“你一個人先在這裏,我打了楊昭電話,他會過來善後,不用擔心。”
“哥,不要丟下我。”韓宇拓埋著頭,聲音淒慘地低喃。
井雲頌從LD的音樂廳衝到醫院,韓宇拓跟淳於樂一路跟隨,也看盡了一路血淋淋的慘狀,急救醫生為井雲頌做手指接駁手術時,韓宇拓曾仔細地檢查了道具,驚人地發現道具的內層被人安置了夾板,用的是極專業的手法。
他不禁想到了柯馨婷,那個被井雲頌成天掛在嘴上的道具師,一個一心想著成為魔術師,所以在井雲頌和元野諒之間選擇了後者的女人。
她為什麼那麼狠心地對待井雲頌,他不懂,但是他害怕,那血腥殘酷的一切都讓他無法鎮靜下來,仿佛還有什麼更加觸目驚心的事要發生一樣。
言唯熙愣愣地看著韓宇拓,伸出手想撫摸他的頭發,卻最終握著拳,對著他的頭頂不輕不重地敲了下,帶著一絲寵溺地罵道:“韓宇拓,你給我像個男子漢一樣出息點兒!又不是我的女人,別用這種口吻留住我。”
說完,他便神情焦慮地向電梯走去,走了幾步,停下來,衝韓宇拓喊了句:“喂,我會來接你的,等我。”
韓宇拓定定地看著言唯熙的背影,消失在緩慢閉合的電梯門內,他用手捂著眼睛裏的濕潤,悲傷地低喃:“就連這一次,也不能陪在我身邊嗎?”
一次也不能嗎?哥哥。
……
暴亂了!
憤怒的觀眾堵住了葛尼爾劇院的出口,還有些激進分子向工作人員扔東西,元野諒在保安人員的護送下,極為狼狽地離開了現場。
“連傑米哥都不知道去哪裏了,怎麼辦呀?要不然,跟他們一樣,把工牌丟掉吧!”艾小璐看著把工牌扔掉,混扮成觀眾的同事,慌張地扯著自己的工牌帶子。
米藍四處張望,問道:“岑今呢,柯馨婷呢,怎麼沒看到她們?”
“現在還有心情管別人!管好自己吧。”艾小璐扯掉米藍的工牌,拉著她往外跑。
好不容易跟著人群混了出來,艾小璐拍了拍胸,籲了一口完整的氣:“我們先打車回去吧,這裏太亂了。”
米藍望著葛尼爾劇院外,一片混亂的場麵,心中明明害怕得要死,腳卻像生了根似的動也不能動,她被艾小璐拖著向馬路旁走了幾步,突然眼尖地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不禁脫口而出:“是岑今,她出來了,壞了,他們發現她了!”
“我的大小姐,這種時候別逞英雄了,會被打得跟豬頭一樣,我們上車後打110成嗎?”艾小璐用大腿攔下一輛車,車門打開,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的卷毛帥哥。
“不行,她被圍住了,會受傷!”
她用力地甩開艾小璐的手,卻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先她一步衝向人群,正是淳於樂!
他衝向被激怒的人群,怒氣騰騰地抓住一個男人高抬起的手腕,惡狠狠地說道:“她可不是你能動手的女人!”說完,便將岑今一把摟在懷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外來的攻擊,將她帶走了。
見到岑今安全了,米藍鬆了一口氣,而這時,她又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影,背離人群,像個失魂的軀殼般站在馬路中央。
起風了,風吹起她紅色的裙角,就像是黑夜中綻放而出的,最為鮮豔的一束曇花,隻可惜越美的曇花凋零得越快,這是如流星般一瞬不見的悲哀宿命。
“柯馨婷!”
聽到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柯馨婷失神地回眸,那一眼,看在米藍的眼中卻是無比淒然,有種“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悲慘。
她頓時失語,不知道該對那樣的麵容,說些怎樣的話。
耳邊,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音,一輛急速而行的汽車,正向柯馨婷所站的路麵駛來,米藍看見時,已經來不及出聲警告了,本能向她奔跑過去,用盡全力將柯馨婷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