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楓走到門口的時候,沒有回頭。
她站定之後,開口,言語間都是平靜:“梁小姐,我還要謝謝你,為了我,你費心思不少吧?跟人都跟到那麼遠的地方了,不過,照片拍的不錯。”
讓我看清楚一個人。
最後一句話白青楓沒有說出口。
留下一臉茫然和憤恨的梁若琳,白青楓拉開門走了出去。
“你什麼意思!白青楓!小賤人!你別走!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回來!”
梁若琳在包間裏絕望的哭喊。
門開了又關上。
白青楓沒有再回頭。
梁若琳撕心裂肺的叫罵聲被關在了門裏。
顧叔華斜倚在包間門口對麵的欄杆處,右手指間夾著一支煙,左手拿著手機。
聽到門開的動靜,他抬眸。
和白青楓平靜如水的視線對上。
顧叔華收起手裏的手機,把煙熄滅在旁邊的垃圾桶裏,垂眸頓了一秒,然後說:“好了?”
白青楓淡淡道:“好了。”
顧叔華看著她眼裏的淡漠還有周身刻意的疏離,心頭像是被毒蠍子蟄了一下,疼的忘記了呼吸。
“顧先生,謝謝你給我的交代。我先走了。”白青楓說完就準備離開。
顧叔華憋著一口氣,隻說了句:“我送你。”
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口邊,白青楓到底是沒說出來。
或許內心深處,她也想放縱自己一次。
回去的一路上,倆人心思各異,肚裏百轉回腸,卻仍然無話。
車子停在楓林花園門口。
白青楓拉開車門準備下車。
“謝謝顧先生送我回家。晚安。”白青楓說完推開了車門。
不防備自己的手被一把拉住。
白青楓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
時間好像靜止了。
顧叔華也沒有吭聲,白青楓更是說不出話來。
齊年見勢不對直接下了車。
車裏並不逼仄的空間此刻卻讓白青楓突然喘不過氣來。
“顧先生,請你自重。”
這是這兩天之內,白青楓第二次對著顧叔華說請他自重。
顧叔華眼裏閃過一抹落寞和憤懣。
可是抓著白青楓手腕的手並沒有鬆開。
“你說的可是真的?”顧叔華開口,聲音低沉暗啞,眼裏卻帶著幾抹顯而易見的希冀。
白青楓納悶。
“什麼話?”
顧叔華說:“剛才在包間裏說的話。”
白青楓頓時赧然。
原來他都聽到了。
白青楓一時間有些難堪。
她剛才隻不過是為了殺人誅心,拿梁若琳最在乎的來氣她,所以就順口說出了那些話。
“你偷聽?”
不知道拿什麼來堵他的嘴,想了一圈,話一出口卻隻剩了這一句。
車窗外的路燈映照著車裏男人英俊的側臉。
輪廓完美,下頜線硬朗。
雖然眉宇間平添了幾抹憔悴,但是還是實打實的酷蓋精英。
昏暗中,顧叔華神色不改的說:“談不上偷聽,你說話聲音有點大。”
白青楓:信你個鬼!
顧叔華:“你說的還作數嗎?”
白青楓:“是送梁若琳進監獄的話嗎?當然作數。顧先生不會想要包庇她吧?”
顧叔華呼出一口氣,有些不耐的說:“你想讓她怎樣我就讓她怎樣,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沒有要包庇她的意思。我說的是那些。”
“哪些?”
顧叔華靠近了一些,白青楓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濃重的煙草味道。
她知道他一向抽煙不太多,想來是這兩天抽了不少。
他這兩天難道不應該因為擺脫了她而輕鬆自在嗎?
可是為什麼看起來有些頹敗?
難不成他還在立純愛戰士的人設?
白青楓對此多少有些嗤之以鼻。
顧叔華的手伸向白青楓的臉。
白青楓轉過臉避開了他的手,一顆心卻抑製不住的狂跳不止。
理智告訴她應該快速下車離開他,你們已經分手了,不適合這麼呆在一起。
可是......
可是,人始終是情感動物,雁過還留痕,更別說是她深思熟慮要認真愛的......
顧叔華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白青楓的臉。
“你說,你以後會睡在我的身旁,你說你以後會好好照顧我,我們會相親相愛,百年好合,你還說,我們還會舉案齊眉,子孫滿堂。”
顧叔華像是一台標準化的複讀機,一字一句地重複著白青楓剛才一時意氣對著梁若琳說出去的豪言壯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