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樊春鬆眼裏都是心疼,他溫和的低聲說,像夢囈一般。然後立刻閉上眼睛。
剛才的夢裏,他又一次夢見了那個平安夜,他向齊年表白,齊年落荒而逃的情景。雖然已經時隔五年,樊春鬆依然能感受到當時自己從希望的頂端跌落懸崖的絕望。
夢裏的他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
一睜眼,眼睛模糊間,看到一個身影,仿佛是齊年坐在這裏,樊春鬆一時間以為是幻覺,他趕快閉上眼睛,想著在閉著眼睛在夢裏能夠看的更清楚一點。
齊年看到樊春鬆睜開眼睛又很快的閉上,一陣心緊,這是怎麼了?
撞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嗎?
齊年挪動了一下,往前探了探身子,椅子跟著發出了響動。
樊春鬆聽到聲音,感覺不太對啊,這不像是夢裏麵的聲音,他又一次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速度緩慢的仿佛怕睫毛扇動的風把夢裏的齊年嚇跑一般。
然後,樊春鬆看到了椅子上的齊年,探著身子一錯不錯的望著自己。
“你能看到我嗎?”齊年開口。
......
好真實的夢啊。
樊春鬆沒有反應,他不敢開口說話,就怕夢醒。
齊年看著床上睜著眼睛沒有反應的男人,心慌了,他拿手在樊春鬆的眼前晃了晃。
“能看到我嗎?”
這次樊春鬆聽清楚了,是齊年的聲音。他的意識從混沌的睡眠中慢慢蘇醒。
這不是夢。
他來了。
這就是他。
“你來了?”樊春鬆開口,睡了這麼久,他的喉嚨有點啞,發出的聲音都有點暗沉。
齊年看到樊春鬆有了反應,心裏一喜,就是不確定他的腦子壞了沒,有沒有認出自己是誰,於是又問:“我是誰?”
樊春鬆笑了笑,說:“你是齊年。”
齊年透著擔憂的臉上綻放出笑容,一瞬間,眼眶紅了。
他沒有傻。
他還認得我。
齊年對著樊春鬆點點頭,說:“想喝水嗎?”
樊春鬆說:“想。”
齊年起身出了臥室,去給樊春鬆倒水,樊春鬆的眼神一錯不錯的盯著齊年。他想從床上坐起來,正用雙手撐著床往起坐,剛好齊年進來看到這一幕,連忙說:“你別動!”
樊春鬆定住了。
齊年快步走到床邊,他沒有把水遞給他,而是彎下腰,把水杯對到樊春鬆的嘴邊,說:“喝吧,溫的。”
樊春鬆仿佛中了蠱一般,齊年說不讓他動,他就不動,齊年說讓他喝水他就喝水,隻是這漫長的一分鍾裏,他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齊年。
喝了半杯水,齊年把水杯放下,他扶著樊春鬆,讓他重新躺下。
樊春鬆說:“我起來坐會兒。”
“你可以嗎?”齊年問。
樊春鬆笑笑說:“可以的。你扶我一下。”
齊年扶著他的胳膊,把另一個枕頭塞到樊春鬆的背後麵。樊春鬆忍著心底的悸動,麵色平靜的注視著齊年忙活。
齊年低下的頭離樊春鬆的臉隻有不到五公分。他能感受到齊年的呼吸,還有他身上那種冷冷的木質香味。
這一切都仿佛夢一般,他夢裏出現過無數遍的男人此刻就在他的房子裏,在他的臥室裏,在他的身邊,體貼的給他喂水。
就像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時間就靜止在這一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