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吏部的一位四品官員,姓賀。
穆眠野照著地圖調轉方向,埋頭猛衝,心道這寧正立真不愧是金吾衛,端的就是個心狠手辣。
吏部尚書剛死了獨女,今兒晚上就又要失去一個培養多年的親信,也不知他那一把年紀受不受的住這連番的刺激。
賀大人是九年前中的舉,在地方做了三年縣令,機緣巧合被回鄉省親的吏部尚書劉哲看重,慢慢才提上來的。
按理說,這種見識過地方老百姓艱苦生活的官員,本該恪守廉潔自律的底線,勤奮律己,努力在崗位上發光發熱,為朝廷為百姓做貢獻。
就算品行做不到這麼高尚,好歹也是一步步腳踏實地從地方官爬上來的,其中辛勞艱苦隻有自個兒知道,本該愛惜羽毛。
為了守住如今四品官的尊榮,為了後續晉升,也該在原則問題上堅守底線,不被汙濁沾染。
穆眠野一腳踹開房門,在四起的呼嚎聲中,在四下昏暗逼仄的臥房內,準確無誤的將分天劍橫在了賀大人的脖子上。
他懷裏還摟著位嬌弱美妾,被驚醒後忙瑟縮著鑽進被窩。
“穿衣,點燈,我不看你。”,穆眠野命令那女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賀大人。
姑娘哆嗦著點燃燭火,連衣裳也不敢穿,赤著腳頭也不回的跑出了臥房。
“賀大人。”,昏黃的燭光下,穆眠野掃過他肥碩三層的肚皮。
“四年前我在宮中見過你,那時候你滿腹經綸,誌向遠大。這幾年你並非毫無建樹,得吏部尚書劉大人賞識,在陛下麵前可得了不少獎賞,本是前途無量的。”
賀大人被劍逼的動彈不得,卻也依稀看清了劍柄上雕刻的文字,“分天劍,原來是穆王爺。皇城中四下都在追捕您,您若實在無處可去,臣自是願意為您提供一間避難的宅院,何必鬧的如此不愉快。”
說著,他居然膽敢抬手去推脖子上的分天劍。
穆眠野稍使了些勁兒,削鐵如泥的劍鋒頃刻間劃破了賀大人的指腹。
血水滴落在湛藍色的棉被上,宛如炸開了朵朵詭異的紫色梅花,一派淒涼之色。
“一年前,你的獨子強取豪奪了三名良家婦女,在搶奪第四位美妾的時候被那姑娘的兄長誤傷後腦,頭骨破裂,三日後喪命。”
穆眠野嗓音清冷,逐條陳述他的惡行。
“你喪子心痛,一手遮天,殘忍虐殺姑娘一家老小七口,連三歲幼童也沒有放過。半月後,你借著酒勁虐殺了獨子房中的三位妾室,拋屍荒野,並給了這三戶人家每家十兩銀子做封口費。這裝扮成撫恤金的要挾,你都不肯多給一些。”
“這一事件之後不出半月,你的原配回鄉途中遭遇‘強盜’,身首異處。可你不知,她早料到你會下殺手,在離家前一天已經秘密上書呈遞給了大理寺,將你虐殺良民的事件始末通告官府。”
“八個月前,吏部負責接待奉公國來使,你借著職業便利,一.夜之間收受黃金千餘兩,奇珍異寶十七件,心滿意足後你私自繪製皇宮外城圖紙交給奉公國官員,以示誠心。”
“這八個月,你向敵方透露過多少消息,不必我一一例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