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燕愁澗(1 / 2)

莫路想笑,可怎麼也笑不出來。阿芸說的很悲傷,卻讓人不禁想起自己生活的地方,或者說自己能不能做到這樣的要求。活的有尊嚴?自己活得有尊嚴嗎?遇到貪官,莫路想著打狗一樣打出去,可那是要有*,有武力的,小老百姓哪能做到這點!沒有貪官就能生活得有尊嚴嗎?也不見的。不知道哪個下流胚想出來這麼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老百姓看見當官的,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得磕個頭。那些當官的,有幾個真材實料?還不是靠著祖上的一點東西。這幫家夥,生出來就是做官的,生出來就要老百姓養著,還不把老百姓當人看。憑什麼?尊嚴,或許隻有一國之主才能活得有尊嚴,老百姓們,除非是生活在某個世外桃源,否則,尊嚴這個東西,隻在書裏出現。莫路望了眼低著頭的阿芸,眼神中有些不一樣的味道。

眾人各自想到了些心事,都沉默了一陣。還是蘇秀秀打破了沉默說:“芸兒的想法,也許就是我等想要的。好了,前麵就是燕愁澗了,大家都小心些。”

燕愁澗,名符其實的連燕子都覺得很煩惱的地方。澗水的兩頭連著用鎖鏈和木板鋪成的一道吊橋,據說當年為了造這吊橋就死了好些人。可就是這麼一座吊橋也不是很穩當,驢車馬車之類的,隻能一次過一輛,否則吊橋容易晃,人和車就有可能掉下去。澗穀很深,說是沒人下到那兒去過,若真的掉下去,怕是隻有去修仙了。

燕愁澗險惡的環境讓眾人都從對生活的向往和憧憬中回過神來,走過幾趟的鹽販都提心吊膽的,別說像莫路這樣的新人了。胡彪先牽了一輛驢車走了過去,在對麵揮揮手,示意沒什麼問題,鹽販們一個接一個的駕著驢車或馬車過了吊橋。

莫路排在中間,因為他的那輛驢車貨不多,少年人又不是很重,蘇秀秀就讓阿芸跟著一起過去。莫路少年人心性,趕著驢車搖頭晃腦的,盡管有些看不起阿芸,但還是想要在少女麵前表現一下,或許是所有少年的天性。盡管上橋前蘇秀秀千叮萬囑的讓莫路一定要慢慢走,否則橋一晃就麻煩了,可莫路走了一段後覺得沒事,就給驢子加了一鞭,傻驢兒得得的跑了起來。吊橋晃了起來,坐在驢車上的阿芸低聲對莫路說:“莫路哥哥,速度慢一點,橋晃了。”

“沒事,在吳國的時候,再晃的吊橋也難不倒我。”莫路把燕愁澗的吊橋和吳國丘陵地帶的吊橋比較了一下,根本不考慮蘇秀秀事前的叮囑。

驢車到了吊橋中間,蘇秀秀已經在後麵喊著讓莫路緩下來了,莫路也覺得晃得太厲害了,想把驢車緩下來,可倔驢不聽,一門心思的往前走。莫路一狠心,一把拉住了韁繩,驢子終於停下來了,可因為停得太急,莫路從驢車上翻了下來,接著被晃動的吊橋甩到了橋邊,身子已經晃出了橋外,看著就要掉下去了,一隻芊芊素手緊緊的拉住了莫路的腰帶。同樣摔下來的阿芸一手拉住橋邊的鎖鏈,一手拉著莫路的腰帶。莫路整個身子已經淩空了,正四肢揮舞著不知所措,耳邊聽到阿芸的聲音:“莫路哥哥,別動了,我抓不住。”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還沒掉下去,正被這個平時自己有些看不起的賊丫頭抓著。

兩邊的鹽販都急了,蘇秀秀和胡彪各自從吊橋的一邊慢慢的往橋中間挪,不敢挪得太快,怕增加橋的晃動。阿芸死死抓著莫路,另一隻手抓著鎖鏈,可少女力氣是在太小,沒過多久,就覺得已經有些脫力,手臂開始麻木,抓著莫路和鎖鏈的手不聽使喚的想要鬆開。少女咬了咬牙,緊了緊手,莫路能夠感覺到背後的阿芸呼吸漸漸加重,憑著多年練武的經驗,知道阿芸快堅持不住了。

阿芸抓著鎖鏈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生鐵鎖鏈本沒有被打磨過,一點點的磨下去,把阿芸的手掌早給磨破。莫路看著底下的山澗,知道若是再這麼堅持下去,自己和阿芸都要掉下去。蘇秀秀和胡彪還沒有到,怕是等不到了。驀然間,莫路鼓起勇氣說:“阿芸,你放手吧,再不放手,咱們都會掉下去的。”

阿芸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隻是憑著一股子衝勁死命的抓著手裏的東西,聽到莫路的話,阿芸哭著說:“莫路哥哥,你能原諒我嗎?原諒我那時候騙了你和大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