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燕愁澗(2 / 2)

“我原諒你,你放手吧,阿芸。”莫路也帶上了哭腔。

“莫路哥哥,我堅持不住了,我實在堅持不住了。”阿芸繼續哭著說。

可是莫路以為的那隻會鬆開自己腰帶的手並沒有鬆開,正遲疑間,隻聽見蘇秀秀和胡彪同時驚叫,原來是阿芸抓著鎖鏈的手鬆開了,兩邊的鹽販都轉過頭去,不忍看這兩個少男少女就這麼殞命。

過了半晌,似乎沒什麼動靜,蘇秀秀看過去,見到了令人瞠目的一幕。原來是那頭倔驢正咬著阿芸的袖子,慢慢的往橋中間拉。驢子力氣大,阿芸的粗布衣裳夠牢固,兩個少年人又沒有多少重量,不一會兒就被拉到了橋中間。阿芸已經暈了過去,另一隻手兀自死死的抓住莫路的腰帶。莫路看樣子是嚇傻了,呆呆的看著驢子。直到驢子鬆開了嘴,叫喚了兩聲,胡彪才一屁股坐倒在吊橋上,整個人癱了似的。蘇秀秀急忙走過去,探了探阿芸的脈搏,掐了人中,又拍了幾下莫路的臉,兩個少年人才都回過神來。

胡彪也終於趕到了,把兩個少年放到驢車上,小心翼翼的趕著車走過了吊橋,眾人才長出一口氣。接下來的大牛死活要栓根繩子在自己牽的驢子身上,然後以蝸牛的速度過了吊橋。眾人都過了橋後,莫路才大喊一聲:“天啊!”

胡彪給了莫路一個爆栗說:“你小子終於回過神來了,要你慢點,你偏偏這麼快,自己掉下去不說,還帶著阿芸,真是害人呐!”

莫路臉一紅說:“胡子叔叔,我,我也就是這麼一鞭,沒想到那傻驢兒一下子跑起來。”

“呸,要不是那傻驢兒,你小子老早沒命了,我看你該認這傻驢兒為幹爹,感謝它救命之恩。”胡彪笑罵道。

“莫路,以後你就改名叫莫驢兒好了。”大牛在一旁嬉笑道。

“對,就叫莫驢兒,也讓你小子記得傻驢兒的恩情。”胡彪附和。

若幹年後,俠盜莫驢兒回憶起自己的稱號來,還念念不忘當年那頭已經老死的傻驢兒。

蘇秀秀在邊上聽了笑著說:“是啊,咱們做私鹽的都有個稱號,莫路以後要是幹這行了,還真得有個稱號,莫驢兒這稱號不錯。”

“看來這名號是叫定了,莫驢兒就莫驢兒吧。”莫路心裏嘀咕。

“阿芸,謝謝你。”莫路急中生智似的想起了阿芸,轉移大夥給自己起外號的興趣。

“不用謝,莫路哥哥。”阿芸微紅著臉說。

“怎麼不用謝,要不是你,那傻莫驢兒就摔得粉身碎骨了。等到了大鎮,讓莫路自己出錢,給你做套好點的衣裳。”蘇秀秀說。這幾日,阿芸一直穿著蘇秀秀的衣服,可兩人身材不一樣,穿著還是挺別扭的。

“應該的,阿芸,等到了下一個鎮子,我就給你去做套衣裳,葛布衣裳。”莫路連忙在邊上開口。

“呸,你小子真小氣,要做也要做套錦的,葛布的你也拿得出手?”胡彪對阿芸的好感直線飆升。

“錦這東西還是咱東吳的好,等回了東吳,再做套錦的給阿芸。”莫路解釋。

“這還差不多。”蘇秀秀笑笑說,眼看著兩個少年能和好,自己心裏也高興。

“對了,阿芸,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呢?”莫路忽然想到了什麼後問。

眾人聽後都是一愣,是啊,這麼多天了,都不知道人家姓什麼呢。阿芸黯然的說:“我不知道姓什麼,娘沒說過。”

蘇秀秀拍拍阿芸的肩膀說:“過去的都過去了,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也好,自己想姓什麼就姓什麼,過新生活。”

“對,阿芸,我看你就姓驢吧,畢竟那傻驢兒救了你和莫路的命。”大牛又建議到。

“你才姓驢呢,我看姓呂吧,雙口呂。”莫路畢竟和趙學禮念了這麼多年書,肚子裏的墨水還是有的。

“呂!”阿芸眨著眼睛說。

“嗯,好名字,呂芸。”蘇秀秀說。

“那就姓呂,我就叫呂芸了。”阿芸高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