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類在地上到處悲慘地呻吟,
人所共見地在宗教的重壓底下,
而她則在天際昂然露出頭來
用她凶惡的臉孔怒視人群的時候--
是一個希臘人首先敢於
抬平凡人的眼睛抗拒那個恐怖;
沒有什麼神靈的威名或雷電的轟擊
或天空的嚇人的雷霆能使他畏懼;
相反地它更激起他勇敢的心,
以憤怒的熱情第一個去劈開
那古老的自然之門的橫木,
就這樣他的意誌和堅實的智慧戰勝了;
就這樣他旅行到遠方,
遠離這個世界的烈焰熊熊的牆壘,
直至他遊遍了無窮無盡的大宇。
然後他,一個征服者,向我們報導
什麼東西能產生,什麼東西不能夠,
以及每樣東西的力量
如何有一定的限製,
有它那永久不易的界碑。
由於這樣,宗教現在就被打倒
在人們的腳下,到頭來遭人踐踏:
而他的勝利就把我們淩霄舉起。
盧克萊修的書叫做《物性論》,他在這本書裏讚頌伊壁鳩魯敢於抬起頭來反抗宗教,為人們揭示了宇宙的本性,這是“希臘人的容光”。
而伊壁鳩魯談得最多的快樂,這位哲學詩人雖然一生痛苦,但是他對快樂哲學的感悟卻比任何人都要深刻,他用優美的拉丁詩句重新告訴我們,快樂並不需要多少財富,而是一種心境和智慧的問題:
吾身所需兮本無多,
唯求去痛兮自行樂,
率性天然兮無怨尤!
何必鑄金童兮擎華燭,
照綺筵兮中夜飲?
不羨華屋兮金裹銀妝,
畫棟雕簷兮風笛悠揚。
莫若退隱兮茂林流泉,
綠茵如氈兮良朋為伴
身爽神怡兮何用多金。
更逢良辰兮惠風和煦,
繁花點點兮芳草萋萋。
樂莫樂兮複何求!
我們就在優美的詩句中結束伊壁鳩魯的故事。
叔本華:向左痛苦,向右空虛
19世紀的悲痛
在這之前,無論是哲學,還是文學,思想,在某種程度上說,人們都對生活、幸福有著信心。但是人們發現,在19世紀的前半期,出現了一批對生活和現實悲觀的思想家--英國的拜倫、德國的海涅、俄國的普希金,音樂也籠罩在一片悲劇色彩之中,舒伯特、肖邦,到了後來,貝多芬也受到了影響--他的後期,是一個試圖證明自己樂觀的悲觀主義者。而在哲學領域,德國出現了把悲觀演繹到極致的人,那就是叔本華。要命的是,這些人主宰著整個時代的思想,他們都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思想者。這讓人們不禁要問,19世紀是怎麼了?
一位哲人這樣寫道:《論意誌與表象的世界》(叔本華)這部悲哀的巨著於1818年問世。叔本華恰逢“神聖同盟”時期。滑鐵盧戰役已成往事,革命之火早已熄滅,“革命之子”在遠海的孤島上已日暮途窮。叔本華對意誌的崇拜是由於那位矮小的科西嘉人身上所體現的意誌的宏大、血腥的幻影。他對生活的絕望來自遠方的聖赫勒拿島--意誌終被戰敗,死神成為一切戰爭的勝利者。……一個偉大的時代已經完結。“我得感謝上帝,”歌德說,“在如此徹底完結了的世界裏,我再也不是一個年輕人。”
整個歐洲精疲力竭,幾百萬堅強誌士已經消失;幾百萬英畝的土地被閑置、日趨荒蕪;在歐洲大陸,生活得從頭開始,吃力、緩慢地恢複在戰爭中耗費的資財。1840年,叔本華在法國和奧地利做過一次旅行,鄉村的淩亂、肮髒、農民的赤貧、小鎮的騷亂和淒楚使他深為震驚。拿破侖軍和反拿破侖軍所經之處,滿目瘡痍、一片焦土。莫斯科在大火中成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