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麗雅輕輕點頭,示意她可以。那丫鬟心靈手巧,考慮到尼克麗雅還是閨中小姐,挽了個垂掛髻,插上了一些珠花,後發區編了辮子,綁上了一根絲帶,看上去格外秀麗。她又道:“小姐天生麗質,金器太俗,銀製的發簪剛好。”一根刻滿祥雲,嵌著紅瑪瑙的簪子,成了整個發型的點睛之筆。這樣的打扮不失純真,卻也貴氣逼人。
舟車勞頓讓尼克麗雅有點困乏,便躺在貴妃榻上小憩起來。
秦霄已走到大廳,府裏見太子爺回來了,都按尊卑落座候著。主位上,一個滿鬢花白,雙眼精神的老人坐著,一身墨色的暗紋萬壽緞服威嚴十足。副座上,一個婦人發髻梳得一絲不苟,滿頭的珠光寶氣,為遮白發戴了假發套。雖有歲月的痕跡,但是整體還是十分年輕,容貌與皇後如出一轍,保養得極好。下席落座的,都為年輕的幾房兒媳。還有最小的自己堂哥的媳婦。打扮都比較低調,衣裳顏色也不挑豔麗的,隻是在首飾上會下點功夫,左不過是女兒家的心思罷了。像丞相府這樣的家庭,最重禮數,到場的都是正房夫人。能進門的也是京城能叫的上名號的貴族小姐,形態舉止修養女德都是拔尖出眾的。
秦霄接過婢女手中的茶,恭敬地向外祖敬茶。道:“孫兒不孝,耽擱了這麼多時日,才來看望外祖。還請外祖責罰。”
丞相哈哈大笑道:“太子快請起,真是折煞老臣了。你能平安歸來,老臣已經很開心了。何談不孝之說。”
秦霄又給外祖母敬了一盞茶,開口道:“謝外祖體諒,孫兒一切都好,牢外祖操心才是孫兒的不該。改明兒,我讓母後送兩支野山參給外祖補補身體。”丞相笑得眯起了眼睛,眼神示意了下身邊的婢女。
婢女立刻扶起秦霄,讓他坐在凳子上。丞相繼續道:“霄兒,聽說你帶回來一個女人,那女人看著像異幫之人,眼下是多事之秋,凡事得謹慎呐。”
外祖是何其通透之人,一下子就點出來。雖說早有說辭,但還是說得有些不利索。秦霄道:“那女子是霄兒的侍女,是異國與我國女子的孩子,那異國人撒手戰場,那姑娘也貞烈跟著去了。在路上遇上了她,可憐見的,就帶回來做了侍女。此次霄兒前去探查民風,遭亂黨偷襲,多虧了她救我。我想過了,從小就教育我知恩圖報,太子妃的位置還空著,就讓她當吧。”半真半假的說,似乎真的迷惑住了丞相。
丞相眼裏透著濃濃的擔憂,握著秦霄的手道:“霄兒,你是太子,你的妻子將來是要做國母的。這姑娘母家不能給你帶來支持,瞧儀態倒是有教養的,你若喜歡,便收作良妾便是。這太子妃,你可得慎重考慮。陛下多疑心,別說是兩國結合的孩子,就是有點像異邦,都是萬萬不可的。切莫為了兒女私情,丟了陛下對你的希冀。”
秦霄不曾想,為她求取太子妃之位那麼難。他隻得開口道:“既是救命恩人,做妾太過委屈。況且她以前也是位富家千金,總不能太輕視人家。太子妃空著便空著,那就先給她個良娣名分。到時候抬為平妻。”
丞相這才緩緩點頭道:“霄兒果然長大了,這姑娘既是沒落貴族,那就封個良娣位份,給足麵子。同時也能報救命之恩。”
秦霄又恭維了一句:“孫兒多謝外祖指點,來日成婚了,就等著抱曾孫吧。”
丞相連連搖頭道:“不可,需得太子妃誕下嫡子,才能與她生育。不然她也會難做的。陛下也會遷怒於你。”
“霄兒明白,霄兒謹遵外祖教誨。”秦霄跪著行大禮。丞相借口乏了,便回屋休息了。各房的媳婦給太子行了個禮,也全部退下了。
處理完這些事情,便去往了梨花苑。不知道這個小東西,現在在做什麼,便不由加快了步伐。
剛進屋,便看見一個小美人正酣睡。想到還沒用晚膳,便還是將她叫醒了。
“起來吃飯了,小東西。”他輕輕地叫著尼克麗雅。
尼克麗雅蘇醒過來,美眸對上秦霄的一雙鳳眼,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考慮到女生口味清淡,便沒有上大魚大肉,四菜一湯,兩人剛好夠吃。
丫鬟給兩人打來了水淨手,又用絲絹帕子擦幹手。桌上擺著兩碗米飯,上湯時蔬,花雕燒鵝,蟹粉獅子頭,薑汁魚片,花膠燴乳鴿湯。丫鬟候在一旁給主人布菜,這邊的用餐禮儀和她們那邊差不多,女生都是淺嚐幾口,便算作用完餐了。所以融入其中也並不困難。
撤走這些菜,又端上來幾件點心。這次的點心是宮廷糕點。有豌豆黃,棗泥糕,佛手酥,茯苓餅等等…,這些都是宮裏娘娘喜歡吃的,連皇後都不例外。尤其對茯苓餅情有獨鍾,難怪四十的年華膚若凝脂。送上的茶依舊還是牛乳茶,其實她們那邊更多的喝紅茶,配上精致的甜點,可以解膩。
用完膳後,秦霄對尼克麗雅道:“小東西,我外祖聽了很歡喜。這婚事就交給我好了。你保證是最美的新娘。我要去書房一趟,你早些歇息。”
雖說尼克麗雅並沒有那種意思,但是聽見新娘二字還是臉紅了。急急地道:“誰要做你的新娘了,我隻是跟你演場戲。你外祖如果病好了,我也是功德一件。”
秦霄也不說什麼,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然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