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再後來,你去見過蘇牧一麵,然後他竟自殺了。”
“是的,他為了保全我和家人。”
張柬之說:“我了解到蘇牧當時對越王很忠心,但在越王起兵後,他竟當了第一個逃兵,這不合常理。”
“所以您就想到是蘇牧帶走了名單。”
“對。”
越王被人告發,隻能倉促起兵,自知必然兵敗,事出緊急,就把帶有名單的檄文托付給蘇牧,讓蘇牧裝成逃兵帶回長安。
張柬之說:“所有事聯係起來,還有比這更合理的解釋嗎?”
沒有。
蘇小婉忽然想到,既然張柬之能想到,那天後肯定在得知蘇牧的身份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這一點了。
所以,就算蘇牧自己不說身上有名單,天後一樣也會查出來。
他一樣難逃一死。
唉!
命,都是命,自己找的命。
現在看來張柬之什麼都知道了,除了不知道五娘。
不知道我已經背熟了名單,然後把名單燒掉了。
但我現在不能告訴他,不是不相信。
而是隻能謹慎,不能告訴任何人。
這關乎我全家人的性命。
再說,就算現在告訴他,他能做什麼?
他也隻是一個監察禦史,而天後現在聲望正盛,想反抗她,太難了。
等等吧,我們還年輕,機會在後麵。
蘇小婉說:“可能是吧,我不知道。”
張柬之些失望。
“蘇牧就什麼都沒跟你說過嗎?”
“沒有,您為什麼想要了解這個呢?”
張柬之也警覺起來,他也琢磨不透蘇小婉的立場,不知道蘇小婉是站在哪一邊。
“沒什麼,隻是想了解一些真相。”
“嗯,那現在了解完了,張禦史想聽什麼曲,我給你彈奏一曲?”
“不用了,你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張柬之眼中忽然精光一輪,“我今天見你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講。”
“是。”
蘇小婉回到房間不久,司丞就送來了“甲”號房的賞銀,足足五十兩。
司丞故意說:“不知道哪裏來的富商,這出手就是大方。”
蘇小婉知道這是封口的錢。
隻要不亂說,就給錢。
如果亂說,要命。
她當然不會亂說。
蘇小婉像往常一樣把銀子獻給司丞,他堅持不要。
看著他努力在自己麵前表演,裝作自己與此事無關的樣子,蘇小婉想笑。
名單上的人已經出來兩個,一個身居高位,一個位置重要。
今天張柬之來找自己,也是司丞提前安排好的。
很明顯,他們暗中還有勾連。
隻是不知道參與的人有多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想幹什麼?
是隻想推翻天後?還是想還政李家?還是想另立國君?
蘇小婉想不通。
朝廷大事,江山社稷,說實話,目前還不是蘇小婉考慮的問題。
那太遙遠,太宏偉,自己拿捏不了,也掌控不了。
也許有一天,她會把名單交給張柬之,或永遠忘掉。
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