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忠臣(2 / 3)

“還有嗎,就這一個?”岑竹緩緩轉身,露出那張被鮮血噴濺到的臉,看到對方驚恐的模樣很有些失望,還以為是什麼人中龍鳳呢,見點血就被嚇成這樣,廢物。

方知予幾乎是瞬間就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血液已經浸濕了他的官袍,他隻是聽其他同僚說國師性格特殊有些古怪,可這哪裏是特殊,分明就是恐怖,自己竟然之前還想著向陛下上奏要求國師擔負起應有的責任,如今看來幸好沒有上奏,對方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當天誅殺自己九族。

“臣,臣隻認識這一個。”他將頭抵在地上,生怕對方覺得他有說謊。

“我知道你,我不在的時候你處理了一部分屬於國師職責範圍的事情,你很有能力是個忠臣,我聽說你是白藏城出來的?”

該說什麼?方知予隻覺得心跳如鼓,他甚至沒法理順自己的呼吸,對方踩著血泊踱步到了自己麵前,他卻連看對方衣角的膽量都沒有。

“是,臣是白藏城人。”

一陣突兀的笑聲響起在房間裏,岑竹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日跟我一起去白藏城,平亂。”

一直到岑竹的腳步聲消失,方知予都沒敢起身,他害怕抬頭就會看到剛才在對方身後的那具屍體。

晚上岑竹無聊地翻看著桌上的奏折,她隻是有些好奇這個方知予到底是個什麼官職。

到最後她也沒搞明白,這些東西她不擅長,她擅長的是把名單上的人從頭殺到尾而不是製作或者認識名單上的人。

隻能看出來對方確實有點本事,而且也確實是為了百姓努力,每次上奏都是為了百姓生計,也沒怎麼說過別人的不好,沒表現出過一點對於國師和新帝的不滿,也是,他要是表現出來現在早扔在亂葬崗了。

“到時間了!”鏡瞳的臉突然出現在麵前,岑竹笑著把奏折扔到一邊,示意對方坐過來。

“你看啊。”她從懷裏取出那個小草人,草人沒什麼動靜,也不再指示方向,和之前到了地方的時候一樣。

“什麼意思?”鏡瞳拿著草人還是不太明白。

“意思就是說,這都是命,不管我用不用草人指路,我都會遇到需要找的這些人。”岑竹一歪身子躺到了對方腿上,她伸手摸了摸鏡瞳垂下來的頭發,命啊,真是命。

過了好一會,鏡瞳才明白過來,原來真的有命運,白鬆在她的腳下轉了個圈臥下,她還沒想過這麼複雜嚴肅的事情,命運?到底什麼是命運?

”這樣多好啊,用不著費心思找人了,以後想到哪就去哪,到了那就把遇到的人全殺了,總能殺到對的那個哈哈哈哈哈!“岑竹摸了摸對方的臉,真好啊,命運,真好笑,不管她怎麼走,都是走在該走的那條路上,怎麼撞也撞不出去。

一隻手伸到了她的臉上,鏡瞳也學著岑竹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臉。

一滴,兩滴。

血液從鏡瞳臉上滴下來,滴到岑竹的臉上。

看著頭上破了一個洞的鏡瞳,岑竹笑不出來了,可是心裏又比剛才還想笑,為什麼啊,她很想這麼問,可是又不知道該問誰。

她連求神拜佛的資格都沒有,又能問誰呢。

人活著真的好累啊。

第二天一早,岑竹就和鏡瞳騎著馬到了方知予府門口,對方穿著大氅雖然努力表現得體,卻仍然遮掩不住憔悴,也是,跟著她這人去自己家鄉能有好心情就怪了。

上馬時白鬆忽然叫起來,竟然把這人嚇得差點跌下來。

”白鬆,安靜。“鏡瞳拍了拍白鬆的腦袋,把對方往懷裏揣了揣,它倒也聽話,不再亂叫。

一路上岑竹都像是和鏡瞳出來雲遊,方知予隻覺得這是鈍刀子割肉,他控製不住地想象自己到了家鄉會帶來什麼,對方會怎麼做,每多想一天他就多痛苦一天。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堂堂國師會是這種草菅人命的人?

到達白藏城時方知予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瘋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熟悉的道路所有的一切都在刺激他的神經,他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如今他卻帶來了毀滅這一切熟悉事物的人。

但是那天岑竹並沒有什麼動作,她還是選了之前和薛語嵐同行時住的那家客棧,方知予跟丟了魂一樣,她也懶得和這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