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有些準備,宮門被推開時俞雲舫還是忍不住緊張,她麵對岑竹就像麵對一個隨時會炸開的爆竹,而且這爆竹的威力還大的能把她炸成灰。
“最近怎麼樣?”岑竹倒是很隨意,她越過對方看了看四周的布置,和上次來的時候沒區別,就是多了個暖爐,也是,畢竟都快過年了,冷了。
“還好,倒是沒發生什麼大事。”俞雲舫下意識看向桌子上的奏折,她不確定對方想聽什麼回答。
“就是,莫安易的那些親衛我還不清楚該。”
“他們不會懷疑你的,人的地位變了就代表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當了皇帝沒把他們殺了都說明皇帝腦子清明。”岑竹隨手拿起幾個奏折,無聊,都是些不感興趣的。
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殺些人。
“白藏城燒了吧。”
“什麼?”俞雲舫快速回憶了一下關於這地方的奏折,那地方沒有什麼問題啊,再普通不過,為什麼對方開口就要屠城?這,這殺這麼多人怎麼也得有個理由吧?
“白藏城,燒了,裏麵的人,全殺了,我帶著人去殺,過幾天就去。”岑竹不是在征求對方的意見,來了這地方她心情更差了,真夠憋屈的,也虧對方能坐的住,突然,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抓住俞雲舫的手腕把鐲子拿下來,岑竹冷笑一聲,用力將那鐲子摔了個粉碎。
“來了修士怎麼我不知道?”
上揚的調尾讓俞雲舫大感不妙,她看著那鐲子隻覺得冷汗都要冒出來,自己怎麼這麼蠢?對方不在的時間太長都忘了該怎麼樣了。
“是方知予的家就在白藏城,我還沒來及引薦你們兩個,修士也是他認識的。”
這又是誰?岑竹沒記得之前有聽說過這人,是新上來的官員?管他是誰這城她是燒定了,就是有什麼修士也得給她一塊燒死在城裏。
“引薦?你現在把他叫過來不就行了。”岑竹扯開旁邊的椅子就坐了上去,等著俞雲舫把那人傳喚過來,她琢磨著要不要等那人一進來就把他腦袋砍飛,估計俞雲舫得被嚇一跳。
沒一會,一個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男子走了進來,麵如冠玉,氣質如蘭,岑竹第一眼要不是有胡子估計會把他認成女人,也因此沒有第一時間砍了他的腦袋,不知道這人曉不曉得自己的臉讓自己多活了些日子。
“這位就是國師陳玉幹。”俞雲舫小心地看了岑竹一眼,幸好對方沒突然發難,微笑著站起來接受了方知予的行禮。
“修士在哪?”不過這已經是岑竹的極限了,她打斷對方無聊的客套,岑竹直接問出了自己的問題,這人一直低著頭,避免和自己有眼神接觸,怎麼,是心裏有鬼?
方知予被突然傳喚還以為是自己上奏的事情有什麼問題惹了陛下的黴頭,路上他來來回回想了好幾遍,還是不明白哪裏的問題,可一進門看到那坐在一邊的陌生女人,腦子裏頓時警鈴大作,他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那個真人不露麵的國師。
“不知國師問的是什麼修士?”
岑竹聽到這話直接走到了那人身前,彎腰看著對方的臉,這樣的動作或許不適合出現在國師身上,但誰讓岑竹說了算。
“原來紫陽國如今也出了不少修士,我怎麼不知道,看到地上的鐲子沒有,就是那個修士。”岑竹已經用最大努力讓自己不要把這人在這裏砸成肉泥,隻要對方再囉嗦一句沒用的廢話,她就會把這個什麼方知予拍到地麵上讓他變成和那鐲子一樣的模樣。
什麼東西在她的大腦裏,在血液裏,骨頭裏沸騰著,幾乎要衝破這層脆弱的皮膚。
“在微臣的家中。”方知予吞了口口水,直覺告訴他現在不說實話之後可能就沒機會說了。
騎著馬到達對方府中時天色還不晚,岑竹下了馬一抬手,大門砰的一聲撞開,後麵院子中的小廝們被嚇得竄到一邊,她不等方知予介紹,自己就率先進了門,果然有修士的氣息,她幾步到了那偏房,一腳踢開木門,裏麵的那人被驚得打碎了手裏的茶盞。
方知予努力克製住哆嗦跑到偏房時,聞到了空氣中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他隻有在經過廚房時才偶然聞到這種味道。
越過門檻,國師正背對著自己笑個不停,他低下頭,發現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流到自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