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你又胡說什麼呢?嚴嵩是曆史上臭名昭著的奸臣,嚴世蕃更不是個東西,他們父子連同整個嚴黨都沒有好下場。我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去攀附他?”
“那你為什麼要去拜見嚴嵩,還一口一個‘閣老’,叫得親近?”
“你還記得我說過有個穿越者,曾去找過你爹吧?”
“那個慫恿寧王造反的?”
“沒錯。如果你是那個穿越者,想改變曆史,慫恿寧王造反不成,那接下來會幹什麼?”
阮思陳眼前一亮:“我要是他,我就去依附當時的興王,如今的嘉靖!”
“二十四年前,那個穿越者由錦衣衛護送來找你爹,你爹不知道他的姓名,隻管他叫貴人。你猜他會不會是嘉靖身邊的哪個大人物?”
“所以你不是要攀附嚴嵩,而是想通過嚴嵩找到嘉靖,再由嘉靖找到那個穿越者!”阮思陳瞪大雙眼,“可他還活著嗎?”
“現在是嘉靖三十四年,二十四年前就是嘉靖十年。這麼算來,他就在嘉靖身邊待了十年!十年的時間,他隻要做事,就一定會留下些蛛絲馬跡!”
“有道理!我們找嚴嵩去!”
蘧業良喝了阮思陳開的藥,身體很快好轉。大年三十,眾人聚集在蘧家。蘧夫人、藍道行和馬純上在廚房裏包餃子。小客廳中,馬淩霜演《水滸傳》給蘧樂看。瞿煥新、阮思陳和蘧業良則圍坐在桌旁聊天。瞿煥新向蘧業良打聽朝局。蘧業良隻知道事情大概,一問細節,卻全然不知。聽到瞿煥新說要去找嚴嵩,蘧業良就連連搖頭。
“蘧編修,你別怪我多嘴啊。那楊繼盛已經死了,你再執拗,也無濟於事。不如去嚴嵩那逢場作戲,糊弄下也好。”
“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去找嚴嵩。那趙文華也不是個好東西!煥新,你若還是我的弟弟,就也別去!”
瞿煥新暗自苦笑,我本來就不是你弟弟。豈料蘧業良見到瞿煥新笑,更是怒不可遏,大罵道:“長兄若父,你怎麼可以笑我?”
瞿煥新也惱了:“蘧樂那麼瘦,你連蘧樂的爹都當不好,還管起我來了!”
蘧業良猛拍桌子。蘧樂過來抱住蘧業良。
蘧業良長歎一口氣,流出兩行清淚:“我一個鼎甲榜眼,向來潔身自好,真要因為仗義執言,去給嚴世蕃道歉嗎?”
瞿煥新平複呼吸,說:“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別勉強自己,那我去找嚴嵩就夠了。”
馬淩霜眨眨眼,雙手一拍,說:“不愧是煥新哥哥!”
阮思陳撓頭:“他又幹什麼了?”
“《三國演義》裏,諸葛家的三兄弟分屬魏蜀吳三國,這樣無論最後哪國獲勝。諸葛家都能繼續興盛!比到當下,蘧家的大哥遠離嚴嵩,蘧家弟弟和嚴嵩走近一些,這樣無論嚴嵩官運如何,蘧家都能屹立不倒!”
蘧業良一怔,問:“煥新,你是這個意思嗎?”
瞿煥新也撓頭:“你說是就是吧。”
蘧業良低頭,沉吟道:“大哥得了個榜眼,卻不及你謀慮深遠!”
馬淩霜驕傲道:“煥新哥哥就是當世小諸葛!”
“可大哥還有一事不明。嚴嵩為何要見你?”
“那一定是因為煥新哥哥詩名遠播!”
蘧業良投來深以為然的目光。馬淩霜又拉著蘧樂,給他演《水滸傳》。瞿煥新和阮思陳交換了個眼神,二人無奈,跟著笑。小小的客廳裏再次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大年初一,馬純上帶著瞿煥新,前往趙文華的府邸,正遇上趙文華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