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魁沉吟道:“下毒是不大光明……”
“怎麼可以下七竅流血的毒?”瞿煥新捂嘴笑道,“趙大的弟兄見到他七竅流血,就會猜是思陳下的毒。要下毒,就該下看不出的!”
“對!還是你考慮得周全。”阮思陳一拍大腿,說,“我不下毒,我給他開我家祖傳的壯陽藥!”
“壯陽藥?”
“元魁兄,你有所不知。我有一副祖傳的壯陽藥方子,藥效剛猛。我爹七十歲吃了這方子,才生的我。你說這方子猛不猛?”
“猛!”
“去年還有位王爺找我爹開藥呢!不過俗話說得好,是藥三分毒。這方子猛是猛,可毒也是特別毒,所以用起來有三個講究。第一個講究,要根據脈象調整君臣佐使的配比,才不會傷身;第二個講究,這藥不能常服,否則服藥者會變成色中惡鬼,不用幾年就精盡人亡;第三個講究,要是短時間服藥太多,或者喝了酒加速血氣,服藥者就會在行房時暴斃。”
瞿煥新哂笑道:“你看這藥多好,能讓他爽死。”
李元魁苦笑著搖頭:“好是好,可惜寨子裏全是男的,沒有女人。”
還好沒帶馬淩霜。瞿煥新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
“元魁兄你不必擔心。有我阮思陳和這個智多星在。我們仨早晚有辦法。”
“什麼辦法?你去舍身飼虎嗎?”
阮思陳訕笑道:“舍身飼虎的是和尚。我是道士,不做這種蠢事!”
三人又瞎聊一陣,沉沉睡去。
瞿煥新感到一陣搖晃。他睜開眼,是陳老四正在搖他。天色微亮,瞿煥新想問時間,發覺自己張不了口,出不了聲,想起身,使勁,卻手腳發麻,動彈不得。他再看陳老四。陳老四變成了個白發蒼蒼的幹瘦老者,老者指著一扇門,就化為白骨,灰飛煙滅。門開了,一個人走進來,是趙大。趙大右手提著一把鋼刀,左手拎著一壺酒,走到瞿煥新麵前。瞿煥新用力掙紮,可渾身上下都不聽使喚。趙大喝了一口酒,舉起鋼刀,照著瞿煥新的腦門劈下……
瞿煥新噌地一下坐起身,發覺自己還在炕上。李元魁在床邊,正在穿衣服。阮思陳還在打呼。
“幾點了?”瞿煥新低聲問。
“幾點?”
瞿煥新才反應過來,改口道:“什麼時辰了?”
“卯時快過了。”
卯時是5到7點。外麵天蒙蒙亮,估計是7點左右。
“你起這麼早?”
“昨晚酒喝多了。我去茅房,你去嗎?”
膀胱一陣酸脹。瞿煥新說:“走!”
二人披上衣服,出門。四下無人。
瞿煥新問:“李寨主,你今年幾歲?”
“十八。”
“什麼?”瞿煥新上下打量了李元魁。他滿臉絡腮胡子,皮膚發黑,看上去有三十歲。瞿煥新問:“你的生辰是?”
“十二月初六。這個月剛過。”
瞿煥新吃了一驚:“那比我還小幾個月。你怎麼看起來如此滄桑?”
“年紀大,好服眾。我是特意扮得滄桑。”
“難怪。有一事,我不知當不當問。”
“問。”
“你這寨主之位是怎麼得來的?”
“今年春天,我爹病重,差人把我從大伯那叫來。我見到他時,他已經快不行了。他抓著我的手,看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就駕鶴西去了。後來,孫頭領說我爹要傳位給我,眾頭領都說確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