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亂葬崗,其實就是一片樹林。樹林被有一人多高的鐵柵欄圍著,裏麵沒有燈,一片漆黑。
瘦猴說:“這地方不讓進吧?”
“有個地方可以鑽進去。”
陳老四領著三人,找到一麵鐵柵欄。他張望了一下,就對著最邊上的一根欄杆輕輕一推。欄杆翹起來,露出個縫隙。“來,秘密通道,誰先進?”
瘦猴說:“這樣不好吧?”
“你要是不敢進去,就一個人在這裏守著。”陳老四又咧嘴笑。
瞿煥新帶頭鑽過柵欄,臭美跟著,陳老四第三個過。瘦猴還在猶豫。
臭美一扭腰,對著瘦猴比個蘭花指,邊勾手指邊說:“帥哥,你來玩啊!”
瘦猴見狀,隻得不情不願地鑽過柵欄。瞿煥新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路。草地上有條小路,像發縫,顯然是被踩出來的。四人順著小路往裏走。
陳老四笑道:“瞿哥你可真溜。”
“溜你妹啊!以後你別叫老四了,改叫老六吧。”
“我倒還真有個妹妹。隻有她溜別人,從來都沒有人能溜她。”
“四哥,你這個妹妹溜不溜啊?”
“親妹妹。你說呢?”陳老四一拳捶在瘦猴的胳膊上。瘦猴發出一聲慘叫。
四人繼續往裏走。樹林越來越茂密,遮蔽了月光和城市的燈光。瞿煥新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閃光燈把樹幹照成了白色。
咕、咕、咕……
鳥叫聲傳來,聲音悲涼。瞿煥新走在最前麵,踩到了個硬物,發出“哢”的一聲脆響,是地上的樹枝。
臭美高聲朗誦道:“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你這麼愛念詩,怎麼不報個中文係?中文係至少美女多。一班個三十個人啊,才兩個女的。啊呸!”
臭美說:“不喜歡朗誦啊,那我唱歌吧。嗚唔嗚唔,嗚唔嗚唔嗚唔……”
瞿煥新哭笑不得:“你這是猩猩叫,小心被人抓去動物園。”
“大半夜的,都是鬼,哪來的人啊?”陳老四高聲唱道,“嘿嘿誒誒,嘿嘿誒,有緣千裏來相會……”
“那是女妖,不是女鬼啊!”瞿煥新笑得合不攏嘴。
瘦猴大叫道:“女鬼啊,你過來啊!”
四人穿過樹林,麵前豁然開朗,是個湖。湖麵波光粼粼,是風和遠處高樓的燈光。湖邊有條石板路,三米多寬,很平整,沿著湖向左右兩邊延展而去,沒有路標。陳老四走到最前麵,張望了一下,指著右邊遠處一個小山包,山包上有個石碑。
陳老四說:“那就是亂葬崗!我們跑過去吧!”
“啊?為什麼要跑啊?”瘦猴撇嘴道。
瞿煥新說:“跑得慢的,明天請客吃火鍋!”
四人對視一眼,撒丫子狂奔,你追我趕,越跑越快。臭美跑得最慢,在後麵喊:“老四,你好意思叫我請你嗎?”
陳老四頭也不回,喊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四人跑到石碑下,氣喘籲籲。瘦猴跑得最快,扶著石碑,哇地一聲,吐了。食物殘渣和胃液撞在石板上,嘩嘩作響,散發出一股酸腐味。瞿煥新跑第二,聞到嘔吐物的味道,頭暈,去邊上的石椅上坐著。陳老四和臭美也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