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煥新意識到不對。這曲子分明是李叔同的《送別》!
老樂師停下手中的二胡,問:“這位公子,你是怎麼知道這曲詞的?”
瞿煥新不敢提起穿越之事,反問:“老先生,你又是怎麼知道這首曲子的?”
“二十四年前,在城外紫金山下,聽一位貴人唱的。”
“這貴人現在何處?”瞿煥新焦急道。
“那日貴人請了我們南京的一位道長請神,之後再也沒見過了。”
道長、請神、紫金山外……瞿煥新問:“這位道長可是陳和甫?”
“正是。”
瞿煥新暗自思忖,這位貴人會唱《送別》,疑似是穿越者。這個疑似穿越者找了陳和甫請神,那陳和甫一定知道些什麼。現在隻有救出鳳玖,讓陳思阮離開神樂觀,才能請陳和甫出手……
老樂師打斷瞿煥新的思索:“公子,你還未告訴老朽,你是從哪裏知道這曲詞的?”
瞿煥新胡謅道:“家中有本古書,裏麵有這首詞。”
“老朽走南闖北數十年,聽曲無數,這首曲子卻隻有這位貴人會。老朽當時求貴人教我這曲子。貴人說這是他家鄉的小調,要我保證不教與旁人,才肯唱給我聽。老朽記下了調子,詞卻記得不清。”老樂師凝眉道,“那時陳和甫也在。你也姓陳。你是陳和甫派來的?”
瞿煥新和蕭昊軒對視一眼。蕭昊軒掏出彈弓,拿起花生米,朝著老樂師射去。花生米擊中琴皮,崩成兩半。琴皮“嘭”的一聲響,餘音刺耳。
老樂師麵不改色,誇讚道:“好功夫!可惜沒用在正途上。”
蕭昊軒冷笑道:“何謂正途?”
“威脅我一個老瞎子,便是歧途。拿去救人,便是正途!”
蕭昊軒厲聲道:“你想救誰?”
老樂師淩然道:“鳳玖鳳姑娘!”
“你為何要救鳳姑娘?”
“故人之女,膝下愛徒!”
蕭昊軒收起彈弓,笑道:“原來咱們是一夥的!老先生,怎麼稱呼?”
“老朽姓史。二位是?”老樂師問。
蕭昊軒不答。三人僵持住。
瞿煥新把心一橫,道:“這位姓馬。晚生姓陳。昨日我們有事找陳和甫討教,正好遇上陳和甫的兒子。陳和甫的兒子請我們來搭救鳳玖。”
“原來是思阮。我說他昨天怎麼沒來。”老樂師沉吟一陣,說,“公子可否讓我摸摸你的臉?”
“這是為何?”
“老朽是個瞎子,手就是眼,想知道誰長什麼樣,就隻能靠摸。”
瞿煥新尷尬,望向蕭昊軒。蕭昊軒說:“又不會少塊肉,讓他摸。”
“好。”瞿煥新走到老樂師麵前。
老樂師伸手,老繭摩擦在瞿煥新臉上。
摸完,老樂師說:“公子好容貌。二位稍等,我去帶鳳玖姑娘來與你們相見。你們在此等著,不要走動。”
“好!”
老樂師起身,伸手向前摸索,走了。瞿煥新和蕭昊軒等了好一陣,都不見老樂師回來。
瞿煥新擔憂道:“史先生靠譜嗎?他不會出賣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