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軒冷笑一聲，問道：“什麼姑娘，這麼大排場？”
“這姑娘啊，姓鳳名玖。那臉蛋、那身段、那氣質，真是天仙下凡！更兼精通音律，琵琶、古琴、唱曲都是一絕！老身幹這一行三十多年，這樣的姑娘，也是頭一回見。”
蕭昊軒訕笑道：“少吹牛了。這麼好的姑娘怎麼會進了你這來賓樓的？”
老鴇解釋一番鳳玖的由來，和陳思阮說的一模一樣。老鴇還說，大太監放出話來，不許任何人贖走這姑娘，否則就是和他作對！
“狗太監！”瞿煥新罵道。
老鴇趕緊噓聲道：“公子小心隔牆有耳啊。”
蕭昊軒微微一笑：“我家公子可不怕這太監。”
瞿煥新做出個自大的笑容。
“二位有所不知。原本南京城裏的指揮使大人買了鳳姑娘的梳櫳。誰曾想，還沒同房，這指揮使大人就被倭寇所殺。有人說是鳳姑娘命硬克死的。還有小道消息說，是那指揮使大人揚言要贖鳳姑娘做小妾，忤逆了那大太監，就……”老鴇悄聲著，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哦，那我家公子可以買鳳姑娘的梳櫳嘍？”
“那當然了。隻是吧，這姑娘聽聞指揮使大人死了，就要求這梳櫳之人得有大才。說是怕這人才幹小了，無福消受啊！”老鴇說完，笑著拿扇子輕拍了下瞿煥新的肩膀。
老鴇笑得猥瑣。瞿煥新真想抽她一巴掌。
蕭昊軒冷笑道：“我家公子文武雙全，不知道姑娘要哪種才華？”
老鴇哂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今晚姑娘選婿，她會親自出題，選一個魁首。已有好多士子放出話來，要來爭這個魁首。公子，您要不要先找個旁的姑娘作陪？”
瞿煥新想讓蕭昊軒出點血，嬉笑道：“老馬，要不我們請剛才那位姑娘回來？”
蕭昊軒輕輕拍了下桌子：“公子，好馬不吃回頭草！”
說罷，蕭昊軒拿起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裏，咬得嘎嘎作響，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瞿煥新。
瞿煥新感到一陣殺意。
蕭昊軒對老鴇說：“這曲彈得一般，換個人來。”
老鴇把樂師領走。
蕭昊軒怒道：“你小子皮癢是吧？”
瞿煥新壞笑道：“我隻是看老鴇說那麼多，不好意思不消費。”
蕭昊軒深吸了口氣，說：“今晚得花費我不少銀兩。其餘的靠你了。”
“靠我幹什麼？”
“我一介武夫，怎麼答題？你三步就能做詩，不靠你靠誰？”
瞿煥新繃不住了。他不能說那詩是背的，隻能暗罵蕭昊軒不頂事。
老鴇攙扶著個老樂師走進來。老樂師形容枯槁，頭發稀疏，發髻幾乎插不上簪子，一雙瞳孔發白，像是得了什麼病。老鴇帶老樂師走到座位旁。老樂師伸手摸椅子，坐下，哈腰道：“老朽打小雙目失明，還請客官不要見怪。”
蕭昊軒點頭：“請老先生彈曲。”
老鴇離去。老樂師拿起二胡，拉了一曲，調子歡快。曲罷，蕭昊軒稱讚道：“老先生好琴法！”
老樂師欠身道：“謝謝客人誇獎！”
老樂師又拉了一曲，曲調憂傷。瞿煥新胸中感懷，和著曲調哼道：“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