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生注定就是一個死結。
曾經連狗窩都敢睡的下等人,怎麼有那麼幾次機會攀上公主,就開始自命不凡裝清高了。
他問自己:懷凜,你配嗎?
腦海裏和她初遇的場景又再次出現,曾經以為放下仇恨就可以得到天堂的地方。
如今也關了門,上了鎖。
他最終也沒有敢回應她,直到她哭累了,腿麻了。
蔣亦竹才緩緩起身,看見來這邊找她的表哥盛蘭澤。
“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知道全家人多擔心你嗎?外婆因為擔心你,到現在還沒吃中飯”。
蔣亦竹踉踉蹌蹌的走不穩,手揉著眼間的酸痛,“對不起,我讓大家擔心了”。
盛蘭澤很難看見這麼安靜的蔣亦竹,一瞬間積釀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盛蘭澤牽起她的手回家,她甩開,自己小跑著坐上了後車座的位置。
“蘭澤哥,我累了,我可以睡一會兒嗎?”
今天的女孩乖巧的像個破碎的布娃娃,盛蘭澤哪裏還有怒氣。
他順著他的語氣,慢吞吞的給她調了後車座的位置。
“謝謝,蘭澤哥哥。”
一時哥哥長哥哥短的叫法,讓盛蘭澤一時間不太適應,但是他也不反感。
反而沉溺其中。
懷凜看著女孩上了車,才敢抬起身子。
但是他沒敢上前多走幾步,他想現在到此為止比較好。
16歲的少年,身形消瘦,臉頰沒有多餘的肉,緊致的皮包著骨頭,那時候的頭發還比較長,長時間沒打理的劉海已經紮眼。
他隨意將前麵碎發撩起,英氣的五官隔著很遠也能臨摹出輪廓。
他身上的衣服沾滿了灰塵雜草,他象征性的拍打幾下。
至於幹淨不幹淨,他也不太在乎。
他一路跑著來到警察局門口,喘著粗氣敲打值班幹部的門。
今晚值班的正好是和祝朗交情深的所長。
說是值班,倒不如說是兩個老朋友之間的小酒局。
“老祝,你等我一會兒。”黃明所長聽見敲門聲,喝了幾口果汁,嚼著口香糖打開值班所的門。
懷凜臉上很髒,都是迎風吹來的塵土,可是一雙眼睛卻虔誠看著黃所長。
“小兄弟,有事?”
“有事,撥110,出警更快啊”。
懷凜對於麵前警官的詢問無反應。
黃所長也沒了耐心,“啞巴?”
懷凜搖頭,終於開口說話,聲音深沉,一點也不像一個十五六歲孩子的聲音。
“我不是啞巴,警官,我今晚來是來自首的。”
“我殺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