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眼就看到大堂裏橫梁上呆著一個年過半百的人,一看他身上的穿著,就知道此人不但富貴,而且交遊必然不差,要不然也搞不來隻有上層人士才穿得起的蜀帛,此人早已死透,麵目有些猙獰,舌頭伸得長長的,看上麵的色澤,死了有二三個時辰了。
“陛下,此人姓王,名堂,是函穀關裏有名的商人,經常出入西北之地各族,從各族手中低價收些上好的人參極皮革,再高價在我大漢裏倒賣,所以頗為富有。”高順短短時刻就了解到了不少的信息,向繞著王姓商人四處走的劉鴻稟道:“是他的侄子前來交貨銀時這才發現他早已吊死了。”
“嗯。”劉鴻輕輕的點了點頭,扶起地上的椅子,比了比劃與掛在橫梁上的王商人腳的距離,便命令待衛把王堂的屍身放了下來,又查看了一下脖子,和後頸,思索了一會,又搖了搖頭,再看了看王堂脖子上由上至少的一大片擦痕,沉默良久。
現場倒是一片寂靜,誰也不敢說話,不過看起來,二個中年文士倒是有些不奈,但也不敢再說什麼,突然,劉鴻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又看了看王堂的左右二手,環視了一下周圍,便神秘莫測般的笑了起來。
“二位也過來看看吧,你們都來看看。”劉鴻指了指田沮二人,又對郭嘉和戲誌才等人說道。
“各位看出什麼來了沒。”劉鴻待每人都查看了一遍後,便問道。
“他殺,死後才掛上去的,凶器應當就是繩索。”田沮二人齊齊說道,劉鴻點了點頭,再掃視了一下郭嘉等人,見眾人都讚同,唯獨法正沒有點頭,反而露出疑或的神色。
“哦,田主薄,沮功曹,從何看出這二人是他殺後再掛上去的。”劉鴻對法正點了點頭,法正反而沒有明白,倒像是更加疑惑的樣子,見法正想不明白,劉鴻微微一笑,對田沮二人說道。
“回陛下,其一,此人登子離索套太遠,人站在上麵根本就無法把脖子套在索套裏麵,其二,此上脖子上有一片繩索磨劃的痕跡,此以上吊自殺不符,其三,此人手上有抓痕,當是被人勒住脖子後,此人正常反慶都會用手抓住脖子上的繩子掙紮所致。”田主薄拱手一一說道,尾尾道來,看來,在刑獄上也有一番功底。
“你們都這麼認為?”劉鴻沒有表態,看向其他的幾位,見幾位都露出正是如此的神色,不由的微微一笑:“法正,你看出什麼來了沒。”
“稟陛下,微臣以為,不是他殺,但微臣又看不出什麼來,由此疑惑。”法正麵露愧色,他身為法家學派,對典獄這一塊也有很深的研究,但卻看不出什麼來,雖然,田主薄所說,他也知道,但他總覺得哪不對,又想不出來。
“法大人。”田主薄冷哼一聲,語氣裏頗有些諷刺的意味:“刑獄之事再於觀測,不在於溜須拍馬。”
“你。”法正氣得半死,二指做劍,怒指向田主薄,他知道,田主薄是諷刺他在喝他“放肆”時是為了拍皇帝馬屁,一時間,他法正又找不到話來反駁,隻氣得臉色鐵青,卻又無話可說。
“夠了。”劉鴻聲聲的一喝,法正便放下了手,陰狠的瞄了一眼田主薄,垂手退到劉鴻身後,全身微微顫抖,顯然氣得不輕。
“田主薄,你以為你就對了嗎?”劉鴻慢慢的走到田主薄麵前,初始時,他把凳子扶起來時,看到死者的腳離凳子很遠時,他也是這麼認為的,要不是看到死者脖子下大片的繩子的擦痕有些奇怪,他也就這麼認為了。
“願聽陛下高見。”田主薄明顯的是不會轉彎之人,一身剛正,有什麼就說的,比年青版的曹操還剛正的家夥,這樣的人很難處理好跟同僚的關係,要是碰到好的主子,那倒好,要是碰到心胸不是那麼寬廣的,估計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此時他早就認定這王黨是他殺,所以劉鴻問他的時候,他非常肯定的回答道,但看到皇帝如此高深莫測的表情,又想起皇帝曾說,他略通典獄之事,倒也認為有些他可能沒看出來,這時倒虛心了一點:“願聞陛下天音。”
“嗯,懦子可教也,過剛則欲折,為人之道莫過於此,內方外圓方才是道。”劉鴻看到這人能如此虛心向自已請教倒也讚賞了一下,這人很明顯是不會拍馬屁的,這人說話過衝,雖然說的都是對的,但看看,一見麵他就得罪了所有禁軍,馬上就得罪了自已,就算是他說的是對的,要不是看到這人一片公心,再加上,不想在這個時候殺了他,省得寒了函穀關守將的心,這人早就被劉鴻砍了。
“這人並非他殺,恰恰相反,這人正是自殺。”劉鴻微微一笑,指著王堂的身體說道。
“怎麼可能,這個凳子太矮了,他站在上麵,根本就無法自殺。”田沮二人驚叫了一聲,就連郭嘉等人都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外麵的百姓要是不看在劉鴻是皇帝的份上,早就喝起了倒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