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鴻從容談定的走到凳子旁邊,指了指掛在上麵高處的繩索,“二位愛卿沒有說錯,這凳子太矮了,站在上麵,是無法從容的把脖子掛進繩套的,可是,這正是他自殺的證據之一。”
劉鴻這一句話說得所有的人都翻起了白眼,就連外麵對刑獄一無所知的百姓都不由的有些暈倒的想法,就算他們沒有自殺過,但憑空想想就知道,這句話顯得多麼的無知。
看來,皇帝愛民是愛民的,治國上也確實有一手,大漢到如今能挺過來,靠的都是這個皇帝,而且在這個皇帝的親民政策下,百姓的生活也越來越好,這一點沒錯,百姓都能感受到,但,這皇帝在典獄上卻是沒有什麼天份。
劉鴻並不在意這些人想翻白眼又不敢翻的表情,依如此往的從容談定,倒是看到法正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倒是心懷大慰,法正還是不負他所望,在刑獄上的領悟力還是不錯的。
“剛剛田主薄說的沒錯,刑誑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過於檢驗,這檢一道,其中習味之深,朕也是初涉其中。”劉鴻慢慢的說道,說得田沮二人一愣,他們倆本來都以為皇帝根本就不懂得典獄之道,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呀,要不然怎麼能說出這麼意味深長的話來。
“陛下之所論,有哪高山之嵬峨,發人深省。”田主薄上前一步,對劉鴻拱手說道:“然,罪臣依舊不解,還望陛下聖言洗耳,以開臣之愚智。”
“你來看,這人脖子上有一大片繩子擦痕,假設是有人從後麵把繩子套在此人脖子上,勒住他,那怎麼會有這個擦痕呢。”劉鴻指著王堂脖子上的擦痕說道。
“也有可能是凶手沒有套好,套在下頜之處,用力一勒,繩子這才向喉嚨之處滑去,由此才留下此擦痕。”田主薄沉呤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突然又猛的叫道:“不對,那這樣傷痕應當是由上向下,而不是從喉嚨處從下向上至下頜處了,這是何理?”
“正是。”劉鴻指了指,由喉嚨處到下巴處的那一大片粗繩擦痕說道:“由此,可以證明田愛卿的說法並不正確。”
“但,陛下,這並不能證明此人是自殺的。”田主薄指了指過矮的凳子,這是判定王堂他殺的最好的證據,皇帝如果沒有說清楚這個問題,就算皇帝殺了他,他也得跟皇帝爭一爭,刑獄他認為皇帝不應當學,但他也認為,刑獄確實有利於政事清明,所以他也會捍衛刑獄上的清白。
“沒錯,來,王起,你輕功不錯,你過來。”劉鴻笑了笑,把王起叫過來,讓他站在凳子上,主要是他看到一堆子的百姓都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少不得給他們解釋清楚,過不了多久這裏有可能會發生一場大戰,這時候民心最寶貴。
“王起,你與這人的身材相似,你站上去,用手拉住繩套。”劉鴻讓王起站在凳子上,果然,王起的昂起頭也無法夠到打好圈子的繩套。
“你們都過來看看,假如王起就是王堂,那他要自殺,顯然,他是沒有辦法把脖子套到打好的繩子裏去的。”劉鴻指著像個傻子般站在凳子上發呆的王起說道,“那麼,對於一個一心尋死的人來說,換一個高一點的凳子無疑是最好的做法了,可是,大家看看,廳堂裏可不具備著這個條件。”
劉鴻手指環著大堂四周的家具指了指,眾人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大廳裏的凳子都是那麼一號,看來,這個王堂雖然富有得可以買得起大漢出產的奢侈品,但此人好似對高的凳子不太滿意,買的都是比較低的。
最高的就是正堂兩側的太師椅了,可是,就算這個彰顯身份的太師椅都好像是被砍過凳腳一般,都顯得那麼矮。
“所以,在這樣的條件下,死者怎麼辦?”劉鴻拍了拍雙手抓住繩套站在凳子上的王起,“王愛卿,如果你是死者,你怎麼辦。”
能怎麼辦,王起不由的摳了摳腦門,夠又夠不到,又沒有比較高的凳子了,能怎麼辦,要自已一個劍客來想自殺的問題?想想,還不如一腦門撞死算了,王起不禁的有些對皇帝的奇思妙想有些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