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為什麼她會覺得如此難受？她與祝雲舟是相熟，倘若他真的如宣平王妃所說的那樣早逝，她亦會為他感到難過。
可如今這仿若錐心之痛是怎麼回事？直到寧歡顏痛到昏厥過去前，也不曾想明白一點。
寧歡顏再次醒來時，皇後娘娘正坐在床邊問太醫話，她的語氣嚴肅，像是在審問，太醫答得戰戰兢兢。
不適的感覺消失後，寧歡顏整個人都感到舒暢，帶著玩笑似的口吻：“母後，您再這般問下去，外麵的人可又要傳您凶狠了。”
聽到寧歡顏的聲音，皇後娘娘的麵部表情終於有所鬆動，說話的語氣也終於軟了很多：“早上從宮裏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麼回來成了這個樣子？”
跪在一旁的太醫默默鬆了一口氣，頭上的汗珠滾落。
這一幕落在寧歡顏眼裏，她回：“兒臣也不知，讓太醫先下去吧。”
“去抓藥吧。”
“是。”
太醫出去後，寧歡顏定定地看著皇後娘娘，猶豫再三後開口：“母後，兒臣做了一個夢，夢中兒臣死了。”
“你這孩子在胡說什麼！”皇後娘娘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下一刻對著旁邊的冬佳說：“把公主近日裏看的話本全部拿來。”
什麼！寧歡顏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將她平日裏的話本遞到母後麵前，這跟讓她不穿衣服站在母後麵前有何分別？
“誒，冬佳，等等…不是…母後，這跟話本沒有關係的。”急得寧歡顏一個挺身，直接坐了起來，著急要去拉冬佳的手。
可旁邊坐的是她母後啊，她剛一起身，就被母後用一隻手按了下去，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冬佳讓兩個婢女抬了一個箱子進來。
皇後娘娘蹙眉，斜著看了寧歡顏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這麼多。”
寧歡顏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眼神四處張望，顯得很忙。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皇後娘娘隨意翻看了幾本，越看眉皺得越厲害。
也沒有亂七八糟吧！隻不過題材豐富了些，什麼戲文啊、修道啊，還有許多講男女相愛的本子，比如母後此刻拿在手裏的，就是講高門貴女和狀元郎的故事。
這本倒還好，並無什麼男女歡好的情節，寧歡顏緩緩吐了一口氣。
等一下，下麵那一本是？啊！怎麼能是公主和權臣的那本！
救命，那話本裏可描寫了太多男女歡愛的場景了。
“母後，兒臣頭疼。”寧歡顏雙手環抱著自己的頭，聲音很是“虛弱”。
“頭疼就睡吧！”皇後娘娘眼皮都沒抬一下。
寧歡顏認命地閉上眼睛，整個人都挪到了床的裏側，認認真真地裝睡，也可以說是裝死。
皇後娘娘最後走的時候倒是沒有刻意把寧歡顏叫起來問話，也不知是她真的裝的很好，還是母後大發善心。
隻交代一句：“待明日公主醒了，告訴她準備著過幾日和宋姑娘一起去玄清觀一趟。”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聽到腳步聲漸遠，寧歡顏眼睛睜開一條縫，確定母後走遠了，房中隻剩冬佳和冬玥，才將眼睛都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