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不好,打娘胎裏便落下了病根,自幼被家裏嬌寵長大,又才情出眾文采斐然,骨子裏多少有些瞧不起尉遲昭瑤這樣的“草包”。
但她也不會對她冷嘲暗諷明褒暗貶,無非是往來疏遠,交情淺薄,即使見了麵也不過點頭之交。
而舉行詩會這樣的活動,以往自然不會邀請她。
這次張窈窈過來叫她一起出席,八成又是尉遲飛雪的主意。
尉遲昭瑤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前世記憶裏,陸雲溪對蒼玄同的體貼關懷,注意力全集中到麵前的張窈窈身上。
“陸姑娘從前從未邀請過我參加她的詩會,怎的這次就破例了呢?”
正在喝晴柔端來的茶的張窈窈心中一虛,假意撇著杯中浮沫,掩飾道:“我也不知。不過昭瑤妹妹你聽我一句勸,人整日憋在家中容易憋出病來,還是應當出門為好。”
“謝謝張姑娘好意,昭瑤心領了。隻是昭瑤實在不能赴約詩會,我相信陸姑娘不會怪罪。”
相反,如果她真跟去陸雲溪的詩會,陸雲溪才會不高興。
尉遲昭瑤拒絕了邀請,張窈窈心中焦急:表姐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務必把尉遲昭瑤叫來參與陸雲溪的詩會。
現在拒絕了,表姐和她說的讓尉遲昭瑤在詩會上丟人現眼一事,不就無法實現了嗎?
表姐為了給她出氣,都答應幫她想辦法,她可不能連這點事都辦不到。
張窈窈將身下團凳往尉遲昭瑤身邊移了移,一把抓起了她放在腿上的手,“陸姑娘當然會怪罪,她遞來的帖子上明著說了,要邀請你一同赴會!”
她速度極快,尉遲昭瑤又心中有事,猝不及防便被人用力抓住了。
戴滿戒指的粗壯五指緊緊握著纖細柔荑,掌心裏傳來的柔軟觸感激起了張窈窈心底的一抹嫉妒:憑什麼這賤人的手柔若無骨,細長白皙,而她的卻又粗又腫!
妒火化為氣力,她加重力道狠狠一攥。
疼痛傳向毫無防備的尉遲昭瑤,痛的她倒吸一口氣,“啊!”
“姑娘!”這聲痛呼引來了映荷晴柔的不滿,二人各自上前一步想幫她擺脫張窈窈束縛,“張姑娘你把我家姑娘怎麼了?!”
“不就是握了一下手,還能怎麼樣?至於這麼嬌氣嗎?”張窈窈不以為意,再次用力一捏掌心中的柔荑。
氣死她了,這個草包賤人比她好看也就算了,連手都勝她一籌,真想找人把這雙討人厭的手剁了去!
並不知曉張窈窈心思的尉遲昭瑤忽覺背後一涼,不待兩個婢女過來幫忙,搶先一步抬起空閑的另一隻手摁向了張窈窈的虎口。
“哎呀!!”
碧湘閣的閨房內響起了殺豬般的嚎叫,驚起了停在樹上的飛鳥。
“發生何事?”
院子裏的看護守衛紛紛上前詢問情況,早得到尉遲昭瑤吩咐的映荷晴柔來到門外,和他們解釋了一番:“是大姑娘那邊的張表姑娘,不小心摔倒了,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