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的話無疑給她喂了一劑定心丸,阮秋月握緊拳頭發誓:“即便給二姑娘當牛做馬。”
“你如此有決心,很好。”當牛做馬?不,她不需要牛馬,她隻要忠誠。
絕對的,不會背叛的忠誠。
尉遲昭瑤眸光一寒,“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孝順之人,我會幫你和昭瑤爭取幾句。”
奇珍閣百草堂,對堂堂一國公爵來說自然不算麻煩。
她完全可以打著父親的名號,到這二處去走一趟,幫阮秋月集齊所需藥材。
鳳毛也好,麟角也罷,別說外敷內服的藥得到奇珍閣百草堂收集,便是宮中之物她也能想辦法手到擒來。
“公子大恩大德,秋月沒齒難忘!”
今晚之事超出阮秋月料想太多,神醫的出現、為娘看病、幫忙在忠國公府二小姐麵前美言……
她所煩擾的一切棘手事,如此輕鬆迎刃而解。
提著燈籠的身影一矮,不等遲昭瑤反應,阮秋月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對著她鄭重磕了三個響頭。
“砰!砰!砰!”
尉遲昭瑤連忙閃身避開,一手拾起燈籠,一手扶她站起。
“你這是作甚?快起來!”
三世為人,她還是不習慣受這麼大的禮。
“公子為秋月醫好了母親的病,還願意在二姑娘麵前美言,秋月實在是,實在是……”不知如何回報。
鼻子一酸,兩行清淚滑落阮秋月臉龐。
娘的病就像一座大山,籠罩在她頭上,壓的她喘不過氣。
忠國公府的二姑娘請來了神醫逍遙公子為她移走了這座“山”,治好了娘的病,這段時間裏她所有的委屈惶恐,隨著“大山”灰飛煙滅,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別哭了,你娘沒事,理應高興才對。”尉遲昭瑤遞出自己的帕子給她擦淚。
阮秋月心緒激動接過,並未注意到帕子一角繡著一個小小的忠字。
“公子說的是,秋月高興。”
擦完淚還了手帕,一抹窘笑浮上她的嘴角,“讓公子見笑。”
“母親的病好了,你情緒激動我能理解。”尉遲昭瑤收起帕子,伸了個懶腰,“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逍遙公子慢走。”
尉遲昭瑤走出老遠。
回過頭,打眼看去,黑暗裏的一抹淡淡燭火隨風搖曳。
“這次之後,她該死心塌地轉變立場了吧?”
能做的都做了,若阮秋月依舊對現任主子聶含玉忠心不改,她也無能為力。
尉遲昭瑤拐過一道彎縱身躍上房頂,身影起起伏伏,不消片刻,便如同歸巢的鳥雀,回到了位於忠國公府碧湘閣的閨房。
“吱呀”輕手輕腳推開門,漆黑的房間裏靜謐不變。
她摸黑換下夜行衣,收好醫藥箱,躺回床上。
腦袋剛接觸枕頭,晴柔揉著惺忪的睡眼從門外探進來。
“奇怪,我好像聽見了什麼動靜。”
貼身婢女需要隨時服侍主子,向來睡得淺,稍有點動靜就會被驚醒。
她借著窗外月光的餘暉打量了一圈房內,未發現任何異樣。
“嗯……”澗石藍紗帳下飄出熟悉的淡淡囈語,更是讓她徹底放心,“看來是我聽錯了。”姑娘在房裏睡得好好的。
關上門,遠去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不見。
尉遲昭瑤掀起紗帳鬆了口氣,月光灑進來,留在地上一片銀色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