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萱猛然間驚醒,然後才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身上蓋著的是張永德的披風。柴恪和柴羽還在睡著。
“你醒了?”張永德剛從溪邊打回一壺水,見柴萱已經醒來,便把水遞了過去。
柴萱接過水,喝了一口,然後把水壺放到了一邊。
“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的。”
柴萱沒有說話,隻是呆呆的看著柴恪和柴羽。
“公主殿下,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
柴萱苦笑了一下,她不該奢求這個鐵血的將軍說出什麼安慰的話語來的。
張永德有些尷尬,他的一生隻懂得怎樣在戰場之上,如何擊垮敵人的龐大軍隊,擊潰敵人的心理防線,所謂如何安慰別人,他卻是絲毫不懂。
“還是謝謝你。你的傷要緊嗎?”
張永德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粗糙的包紮,隨口答了句,“沒事的。”
“哦。”柴萱不再說什麼,而是起身走到了柴恪的身邊,把披風披在了他們兄弟的身上。
看著柴恪稚嫩的臉,柴萱愈發的難受起來。
“你不要想著自尋短見。”
張永德的聲音拉回了沉浸在自責中的柴萱。
“你並沒有錯。所以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柴萱的心猛然驚到,她一直以為他們兩個人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你不要想著要一死向皇上向朝臣向宗族謝罪。”
柴萱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以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我說中了?”
柴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不管怎樣,你曾是我一生最敬重的將軍,我崇拜在戰場之上的你。如果沒有先皇那道聖旨,你我或許會是很好的朋友。”
“你恨我嗎?”
“什麼?”
“你恨我嗎?你並不想娶我。”柴萱重複著她的問題,“為什麼呢?是因為我曾是別人的妻子,你不甘心,以你堂堂大周殿前都指揮使的身份娶一個不貞的女人,是嗎?”
張永德轉過頭,不去看她,“我並沒有覺得你配不上我,反而是覺得我配不上你。以你這樣的性格、美貌、榮譽,是不應該嫁給我這種人的。”
“是嗎?”
很久之後,張永德才說:“而且我以前答應過一個人,要娶她的,我沒做到。”後麵的事情,張永德沒有再說,他站起身,朝著馬車走去。
柴萱站起身,望著他的背影,心裏竟有一種無法說出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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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思的軍營裏有一個看守小之的士兵,他有個很有趣的愛好,就是看星星,然後算卦。
小之很喜歡他,因為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很溫柔。就像是,她的舅舅——柴榮。
每次他為小之準備飯菜,但是小之總是吃的很少。他知道她並不是不餓,隻是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生存的希望,她在等死。
“你喜歡星星嗎?”
小之看著他,反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我會看星相,你有沒有興趣?”
“星相?你會算命咯?”小孩子總是會對這些玄奇的東西有著濃厚的興趣。
“嗯。隻要你把這些吃完,我就帶你去看。”他撫mo著她的頭,一臉溫柔。
“好。我吃。”小之捧著碗,大口大口的咽下白米,連哽到了也顧不上。
“我叫拓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