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曾叔就在我家住下,過年時,他給我們家寫了幾幅春聯,我才發現曾叔的字竟寫得如此漂亮。”
“期間我父母也問曾叔的來曆,問他有沒有家人。可曾叔像失憶的啞巴,十問九不吭聲,一個月也說不上一句話。每天就是搬張凳子坐在門口曬太陽。”
“有時候他會拿樹枝在地上畫畫,畫得可漂亮了,不過畫完很快又會擦掉。”
“曾叔在我家住了三年,第四年的暖春才離開。走之前他給我們家畫了一幅畫,說是作為這半年的飯錢。我們全家對書畫沒什麼研究,隻是覺得好看,就裱起來掛在屋裏。”
“三年後家裏來了個客人,竟然花天價買走了。也是有了這筆錢,我們家在市裏買了一套房子。我們一直想找到曾叔,可各種途徑找遍了,也沒他的下落。“
“直到我到京海上大學的時候,才在天橋洞偶遇曾叔,我一眼就看出來是他。他也認出我了。這時候的曾叔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流浪老人,形貌枯槁,如同行屍走肉。”
“我爸想把曾叔接回家照顧,可曾叔拒絕了,我們就給他在偏僻的郊區造了一座竹屋,讓他一人獨居,一直到現在。”
……
聽完陸仁嘉的講述,眾人唏唏不已。
一代傳奇畫師,人生竟過得如此悲涼。
“曾墨他現在何處?可否帶我去見他一麵?”白七爺問道。
“我對曾墨大師也仰慕已久,陸小友可否引見一下?” 炎黃書畫院院長梁文江也迫切地道。
另外幾人也是紛紛附和,恨不得立馬就飛到曾墨麵前。
“對不起,白七爺,我答應過曾叔,不帶任何人去打擾他。”陸仁嘉婉言拒絕,見眾人失落的表情,連忙又補上一句,“曾叔現在很怕見生人,希望各位大師理解。”
“現在全由你說,又不肯讓我們見,誰知道是不是你編的故事。”何永東冷冷地道。
陸仁嘉一聽就來氣了,你娘的,頂著飄逸長發,就真以為自己可以隨意飄了是吧。
“何大師,我們現在是不是找出了兩幅仿畫?賭約還算數吧。墨水和顏料還在桌上呢,要不要我幫你熱一熱再喝?”
“你……”何永東氣得像便秘一樣。他目光掃向眾人求援,卻無一人吭聲。
“願賭服輸,喝就喝!”何永東起身走向畫案。
白七爺將他喝住:“哎,何老弟,遊戲而已,何必當真。”說罷轉向陸仁嘉,“陸小友,我說話算話,免費送你漢紙、唐紙、宋紙、元紙、明紙、清紙各兩刀。”
陸仁嘉聽得暗喜,一刀一百張,這加起來就是一千二百張,夠唐懷明畫很久的了。
“謝謝白七爺!”
“行別謝,我有個條件。”
“請問。”
“你需得請曾墨再為我作畫一幅,如果需要錢我可以給,價錢你開。”
顯然白七爺沒有完全相信陸仁嘉的話,想以此法逼曾墨現身。
幾位大師也是暗暗稱讚,此計甚妙。
何永東嘴角也微翹,心中暗喜,還有翻盤的機會!
陸仁嘉自然明白白七爺的用意,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突然指向唐伯虎:“讓他畫,他是曾叔唯一的高徒,已得曾叔的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