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有一個疑惑,這好歹也算是夏末秋初,天氣並不算涼爽,為何冷忘竹要將門窗緊鎖呢?”墨影翊問道。
眾人皆麵麵相覷不予回答。
“除非是有人告訴了他有好東西,必須關閉窗才能看到!”林慕月笑答。
這一句話讓原本安靜的公堂裏瞬間炸了鍋。
“你家老爺最在意的是什麼?”墨影翊轉頭問向郝五道。
“那必須是畫了,若是得了一幅好畫,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研究!”郝五道。
“那若是有人告訴他,此畫在夜光中能閃閃發光,但須關好門窗謹防顏料被風吹散呢?”墨影翊繼續追問。
“那他必定照做!”郝五如實答道。
“捕快你趕快去看看,冷忘竹身下的那幅墨竹圖是不是有螢火蟲的粉末!”墨影翊吩咐道。
捕快領命後快速奔向後院,不一會他便拿著那幅墨竹畫跑了過來。“啟稟王爺,這畫中確實有螢火蟲粉。”
墨影翊將畫軸拿到麵前細細一看,瞬間就明了了。“讓仵作上來檢查一下,這卷軸中是否有水銀,冷忘竹是否因水銀中毒而亡。”
不一會仵作走上公堂來報告道:“啟稟王爺,冷忘竹的鼻腔和卷軸中皆發現了水銀,且這個卷軸是鏤空的更易於水銀的揮發。若冷忘竹長時間將自己置於封閉的環境中,確實容易中毒身亡。”
墨影翊滿意地轉向徐風問道:“你昨晚送給冷忘竹的是什麼畫?”
“就是……就是我平日畫的梅花!”徐風心虛地回答。
“不,你送給他的乃是一幅墨竹圖!”墨影翊答道。
“王爺冤枉,我送給他的確實是一幅梅花圖!”徐風俯首道。
“這幅圖確實是你畫的!”林慕月走上前道。
“姑娘請你不要冤枉我,就這幅畫既沒有署名也沒有印章,你憑什麼說是我畫的。”徐風胸有成竹地說道。
“這上麵雖然沒有署名和印章,卻有一樣是你獨特的記號!”林慕月讓仵作把卷宗呈了上來道。
“這幅墨竹圖上有你畫梅花的獨有技法:你習慣用粗筆淡墨草草勾勒出枝葉,這可是誰也模仿不了的。你本想模仿冷忘竹畫一幅墨竹圖,可你的自尊心和高超的畫技卻出賣了你!”林慕月道。
“若你還不承認,可以把你的甘林瓦硯拿來比對,你的甘林瓦硯……”
“不用了!”徐風打斷林慕月的話道。
“大膽徐風,你為何要殺害冷忘竹!”胡知縣驚堂木一拍,讓眾人不由地嚇了一跳。
“嗬嗬……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徐風頓時變得有些癲狂起來。
“一派胡言,我什麼時候讓你去殺人的!”胡知縣怒道。
“胡奎,你捫心自問,這些年我向你進貢的還少嗎?我像一條狗一樣巴結你,隻為保住畫社的社長頭銜。”徐風淒聲道。
“你放屁,子虛烏有!”胡知縣氣急敗壞道。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冷忘竹,隻管認真畫畫就行,不用去奉承你這樣的小人。可是,我早已深陷泥潭無力抽身了。我恨就恨在,我付出了這麼多,你卻要搞什麼民測!冷忘竹什麼都不用付出,卻贏得了這次可以名揚天下的機會。而我呢?卻像爛泥一般被你拋諸腦後!我悔啊!我該殺的應該是你!冷兄啊,我愧對你啊!黃泉之下我也無顏見你。”徐風痛苦地伏在地上痛哭起來。
“梅花本為歲寒三友,她淩霜傲雪的氣節令人稱頌。丟了氣節,它美不過牡丹、香不過茉莉,空有枝頭一抹血卻已沒有了靈魂。”林慕月站在徐風麵前冷冷道。
“是啊,這梅花早已沒有了靈魂!”徐風癱坐在公堂上,滿臉淚痕悵然若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