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蕪院可不是那般好進的,不說守在屋外的林嬤嬤等人,但看院門的粗使嬤嬤那關都過不去。
彩蝶見人多勢眾,恐還未見到主子爺便會被人攆出去。
於是她扯著嗓子在外頭喊著:“奴才是玉竹閣武格格身邊伺候的,特來求見主子爺。”
文鴛窩在四爺懷裏睡得正香,聞聲身子一動,眉頭緊緊蹙著。
見狀,四爺把人往懷裏緊了緊,大手捂著她的耳朵,輕聲拍著她。
待文鴛又熟睡過去,四爺把人放下,輕聲下了榻出去了。
“彩蝶姑娘怎的來了。”高無庸領著徒弟擋在門外,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這些日子主子爺對玉竹閣的態度,高無庸知曉武氏這身是翻不起來了。
彩蝶仗著武氏的肚子敢對蘅蕪院的奴才豪橫,可麵對主子爺身邊的紅人卻是不敢的。
“勞煩高公公通傳下,我家格格腹痛難忍,想讓主子爺過去瞧瞧。”彩蝶笑著往高無庸手裏塞了個荷包。
高無庸手裏一轉,躲開了。
甭管事真假,事關子嗣,高無庸倒可以替她通傳一聲,至於主子爺去不去,這他可不敢保證,這荷包就更不能收。
高無庸正要進去通傳,四爺便走了出來。
“去把府醫請來,再拿爺的帖子去請太醫來。”四爺對著康盛海吩咐道。
高無庸亦步亦趨地跟在四爺後麵,覺著主子爺身上泛出的寒氣越來越冷,他忍不住暗罵一句:又在作死!!!
主子爺看在子嗣份上,心裏一直窩著火,這武格格要是肚子真有事還好,要是尋的借口……
高無庸抖了抖手,不敢想象。
武氏聽到動靜慌慌張張地往床榻一躺,捂著肚子,嚎叫著疼。
四爺坐在暖炕上,一眼都沒往床榻那邊瞧,也不開口,隻是安靜地聽著武氏的叫聲。
見四爺不理會她,武氏心裏莫名一慌,渾身戰栗。不用裝,她此時的臉色都一片煞白。
戲已開場,她不得不咬著牙繼續演下去。
很快府醫便來了。
他背著藥箱,氣喘籲籲地行了禮。
“免禮。”四爺抬了抬手:“把脈案拿來,再去替武氏診個脈。”
府醫恭敬地把脈案遞到四爺手裏,便躬身進去替武氏診脈。
四爺隨意翻了翻,就確定這是武氏利用肚子截寵的手段。這手段,福晉使過,李氏使過,如今連武氏也使了出來。
他“啪”地一聲,把脈案摔在案幾上。
屋裏伺候的人都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如何了?”四爺問診脈出來的府醫。
武氏雙手緊緊攥著錦被,動也不敢動,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府醫拱了拱手,回道:“格格胎像穩固,並無不妥。隻有些肝火上逆,無須服藥,隻要不動怒便好。”
“嗯。”四爺點點頭,揮手示意他在旁邊候著。
外頭傳來一陣喧鬧聲,隻見李氏扶著馮嬤嬤的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你來做什麼?”四爺眉心緊蹙,語氣裏透著一絲煩躁。
“妾身聽聞武妹妹院裏請了太醫,擔心腹中胎兒,便想著來瞧一瞧。”李氏笑著道。
其實不是,她聽見玉竹閣請了太醫,當即便幸災樂禍。
得知四爺也在玉竹閣,便著急忙慌地讓人裝扮好,打算等主子爺看過武氏,就把人請到東院。
四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也沒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