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福晉偏幫文鴛一事,李氏自然恨得牙癢癢,她想大鬧正院。可馮嬤嬤勸她要忍耐,若是因此被福晉尋了錯處,那掌家對牌鑰匙可就得還回去了。
李氏怎麼舍得歸還尚未捂熱的對牌鑰匙,隻好強忍著怒氣,盼望四爺為她出氣。
請安結束,文鴛是第一個走出來的。
與李氏擦肩而過時,她瞪著忿恨的眼睛看著文鴛,嗓音裏像是滲了毒般的沙啞:“瓜爾佳氏,你給我等著!不要以為福晉向著你就萬事大吉,等主子爺回來,我看你怎麼向他交待。”
文鴛嗤笑,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便踩著花盆底離開了。
回到蘅蕪院,林嬤嬤已經從景泰她們口中得知文鴛的傑作,瞬間就明白那兩個粗使婆子的用處。
她無奈地笑了聲,讓菘藍給打賞就進了裏屋伺候文鴛換常服。
文鴛看到她嘴角的笑容,頓時也笑了。
林嬤嬤示意輕言退後,親自替她梳頭,念叨:“主子還是像小時候一般,隻要是受了欺負就帶著人當場打上去。”
“難怪咱們老太爺常說,這秉性是個習武的好苗子。”林嬤嬤滿是懷念的神色。
說起閨閣時的趣事,文鴛的唇角便不自覺揚起。
文鴛午憩過後,忽而想起嫁妝一事,便問林嬤嬤:“嫁妝理好了嗎?”
“奴婢正是此事而來。”林嬤嬤道:“都已清點造冊了,隻是庫房裝不下,後罩房和東廂房也都放滿了,還是放不下。”
“都放滿了?”文鴛錯愕地抬頭。
林嬤嬤點點頭。
“照理說不會放不的呀?”文鴛疑惑道。
“主子您是不知曉,曬妝那天家裏送的家具便占滿了庫房。加上咱們夫人唯恐委屈了您,嫁妝箱都是往大了打。還有婚宴當天,萬歲爺也命人賜了幾擔。”林嬤嬤解釋道。
“我去瞧瞧看。”文鴛拾掇一番,便到庫房那邊去了。
“主子。”被臨時派來守庫房的秦嬤嬤瞧見文鴛的身影,連忙帶著人問安行禮。
文鴛走進去看,確實是都堆滿了,唯一空的地方,就是過道了。
隻是把過道都占了,進出拿東西就太不方便了。
思慮片刻,文鴛便讓人把後罩房的箱籠都挪出來,跟剩下的一起搬到西廂房裏。
“可是西廂房將來是要留給小主子的啊。”林嬤嬤有些猶豫。
文鴛無奈道:“就先這麼著吧。”
她記得離四爺封王也沒幾年了,要是真有孩子,那會鐵定還小著呢。
文鴛大手一揮,院裏的人便立刻動了起來。
四爺許久沒上值,從宮裏出來便打算直接回戶部,卻被隆科多攔了去路。
“老四,將養了一段日子,身子可養好了?”隆科多朗聲道。
“勞舅舅關心,我一切都好。”四爺心裏十分不喜,對隆科多囂張的態度十分不滿卻又無何奈何。
隆科多是四爺養母孝懿皇後的親弟弟,因而稱他一句舅舅也無可厚非。
康熙對佟家向來恩寵,否則“佟半朝”的名號也不會聞名遐邇。
孝懿皇後歿後,康熙對這位既是表弟亦是妻弟的隆科多十分眷顧。
隆科多為人囂張跋扈,十分的高傲自大,莫說朝中大臣,便是皇子貝勒在他麵前都要退一步。
隆科多像是沒看到四爺不耐煩的神色,依舊笑嗬嗬:“跟舅舅去喝一杯啊?”
“不了,舅舅有事直說便是。”四爺淡淡地回了句。
隆科多禦馬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道:“是有些事情,就是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了。”
四爺摩挲著扳指,知道隆科多雖霸道但不是個心中無物的人,正了正神色道:“那就勞煩舅舅帶路了。”
兩人七拐八拐的進了一條臨街的胡同,到了一處不顯眼的茶樓,從後門走了進去。
見隆科多輕車熟路的模樣,便知此處他沒少來。
兩人落座後,待夥計上了茶,隆科多就直接開口:“老四,你可知太子為何解了禁足,亦不出來走動?”
他告假多天,盡管能得到些消息但是不多。隆科多遊走禦前,許多消息都比別人知道的要早,要多。
聞言,四爺心裏微動,但事關太子,四爺一時半會還摸不清隆科多的用意。
於是他佯裝不在意,抿了一口茶,隨意問道:“為何?”
麵對四爺的淡然,隆科多表情一僵,隨即無奈道:“老四啊,你說你這性子就不能改改嘛,怪不得外頭總說你是個冷麵閻王。”
瞧著四爺的臉瞬間沉下來,隆科多也不再繞關子:“年初山東庫銀虧空一事,太子被牽扯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