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新首飾新衣裳,自然得穿戴出來,她可不是那等喜歡藏著掖著的人。
文鴛瞧了眼頭上的盤辮,就讓輕言拆了,重新梳上架子頭。
穿戴整齊後,文鴛瞧著水銀鏡中的美人,滿意地點點頭:“真好看,就是有點累脖子。”
“主子的福氣那是旁人都羨慕不來的,咱們夫人要是瞧見了,定是欣喜極了。”林嬤嬤道。
主仆的對話一出,幾人都笑了。
因著要用早膳,文鴛便沒讓人畫唇。
等用過早膳,吃了一盞茶,文鴛才坐在梳妝台前,拿著唇筆細細畫著。
等林嬤嬤提醒時,文鴛才扶著景泰的手雍容雅步地往正院走著。
後院的侍妾格格在正院裏已經說過一輪話,就連茶都添了兩趟,還久等不到文鴛的身影。
敬茶那天的教訓還曆曆在目,大廳裏的人都麵麵相覷,無人敢開口得罪這位身份貴重還頗得主子爺恩寵的側福晉。
但自以為拿對牌鑰匙就能號令滿府的李氏,不僅直白地說文鴛目中無人,連福晉出來時也被她刺了幾句。
福晉當下便沉下臉色,正要耍嫡福晉威風時,便聽見外頭傳來的問安聲。
昨日,老太太、富察氏把福晉和李氏的意圖都琢磨透了。
福晉搞些惡心人動作無非是想打壓文鴛,無論換作誰,遇上家世樣貌不遜於嫡妻的側室,慣會用這些招數。
相反李氏剛從福晉手中接過管家權,還未捋清府中的情況,就敢把手伸向文鴛。
這般囂張,恐怕昔日也沒少仗著四爺的恩寵,對福晉頤指氣使。
這般張狂愚蠢的人更是不足為懼。
可偏偏文鴛生來受過最大的委屈就來自於李氏。
有瓜爾佳府數十年一味的疼愛和放縱,文鴛外表再怎麼溫婉可人,骨子裏矜傲的姿態還是有的。
既然四爺答應將李氏交由她處置,那她就絕不會咽下這口氣。
禮單一事也有福晉作梗,文鴛行禮的姿態一如既往的敷衍。
甚至沒等福晉喊起,她便徑直走到李氏跟前,絲毫沒理會福晉鐵青的臉色。
福晉接二連三的被冒犯,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要衝破胸膛。
羅嬤嬤瞧著福晉臉色,生怕她被氣出好歹,慌忙上前替她舒氣。
餘光瞧見眼前的空椅子,急忙扯了扯福晉的衣袖,示意她看。
隻見文鴛居高臨下地站在李氏跟前,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傲慢道:“李側福晉,勞煩讓個位吧。”
李氏見福晉受氣,心裏正暗自叫好。
見文鴛轉頭便向她開火,要她讓位,李氏麵色一僵,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
文鴛目光鄙睨地睇了她一眼,對景泰說道:“景泰,李側福晉耳朵有些不好使,你轉達下我方才的話。”
景泰也是個促狹的,隻見她用著比平常高好幾倍的音量,大聲道:“李側福晉,我家主子請您讓個位。”
主仆間的一唱一和,瞬間驚呆眾人。
李氏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當即厲喝出聲:“瓜爾佳氏,你大膽!論資曆我比你先進府,論子嗣,府裏的子嗣皆出自我,我憑什麼要給你讓座。”
文鴛也不跟她廢話,她微微抬頭,接收到主子命令的人,一哄而上,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李氏到一旁。
文鴛人多勢眾,李氏身邊僅跟著一個馮嬤嬤,想阻攔也是有心無力。
菘藍這個機靈鬼甚至還掏出手帕,仔細把椅子都擦過一遍,才請文鴛落座。
在府裏囂張多年,如今更是領了掌家對牌鑰匙,李氏何時被如此對待過。
她氣得麵目猙獰,嬌柔的五官略顯扭曲,:“瓜爾佳氏,你大膽,你竟敢如此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