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雖不讚同,還是下去安排了。
正院的小佛堂,福晉跪在菩薩前,肅然地念著經。祈求菩薩護佑她的弘暉早登極樂,來世身體康健。
“福晉。”羅嬤嬤掀起簾子進來,神色間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聞聲,福晉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沉聲道:“嬤嬤,有何要事,要在這時擾我。”
自打弘暉沒了,她就在院子裏設了小佛堂,日日念經。
羅嬤嬤神色一驚,支吾道:“是蘅蕪院的事。”
事關蘅蕪院,饒是福晉再氣憤,還是扶著羅嬤嬤的手出了小佛堂。
福晉坐在暖炕上,將手裏的經書隨意擱在烷桌上,淡淡道:“說吧,有何事?”
羅嬤嬤定了定心神,才道:“方才傳來消息,送往蘅蕪院的賬本原封不動地被送到東院,說是都交由李側福晉管理。”說著,她略帶小心地瞧了福晉一眼,繼續道:“庫房那邊說,東院那位似是改了瓜爾佳側福晉回門的禮單。”
“你說什麼,李氏她竟敢。”福晉漲紅著臉,眼底泛著淩人的寒意。
這時,羅嬤嬤從衣袖中掏出一張單子,恭敬地遞到福晉麵前:“這是李側福晉改過的禮單。”
福晉接過來,細細地看了一遍,發現上麵盡是花架子。
福晉怒極反笑道:“這李氏倒還有些用處。”隻是改了她列的禮單,這就讓她有點不高興了。
“福晉,咱們可要把這消息透給蘅蕪院?”羅嬤嬤詢問道。
“不。”福晉冷笑道:“這禮單絕不能讓蘅蕪院那邊提前知曉,待回門那天,我倒要看看瓜爾佳氏要如何體麵的回門,是硬著頭皮往下咽,還是滿府嚷嚷。”
總歸她把掌家權交出去了,就算鬧到天翻地覆,也牽扯不到她頭上。
蘅蕪院正堂裏,文鴛和四爺這一通鬧,直接鬧到傍晚。
文鴛軟綿綿地躺在床上,身子仿佛被輾過般,腿疼腰也疼。
她幽怨地瞥了眼旁邊氣定神閑的男人,越想越氣不過,用力地踹了他一腳。
男人腿下一疼,眼眸微眯,略帶戲謔地眼神打量著她:“鴛兒,還有力氣呢,看來爺還是不夠努力。”
聞言,文鴛頓時收起臉上的神情,輕輕地搖晃著她的胳膊,試圖喚起他的憐惜。
可那雙瀲灩生光的眼眸,眼波流轉間,愈發嫵媚動人。讓四爺欲罷不能,久久不願放開她,竟壓著她又來了一回。
等文鴛再次醒來已將近戌時。
四爺靠坐在一旁,見她醒來,俯身親了親她的小臉。
文鴛一個翻身便窩進四爺懷裏醒覺,嘴裏哼哼唧唧的,聲音軟軟糯糯,可愛極了。
四爺把她往懷裏緊了緊,生怕她一個用力便會摔下去。
“爺,我想喝水。”文鴛扯了扯四爺的衣袖。
四爺無奈起身給她倒水。
把杯子放回桌上,四爺翻身上床,摟著文鴛,低聲問道:“鴛兒,可餓了?”
話音剛落,文鴛的肚子便出“咕嚕”一聲。
四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把文鴛尷尬得埋在他懷裏,不願起來。
“爺,不許笑……。”文鴛惱羞成怒地捶了捶他的肩膀。
四爺好笑地撫了撫她的臉頰,哄她道:“鴛兒莫惱,爺讓人備你愛吃的蝦仁,可好?”
“一碟蝦仁便想打發我?”文鴛不滿道。
“那鴛兒想要何物?”四爺在對待文鴛的事情上,甚有耐心。
文鴛頓感有戲,便獅子大張口:“那爺把私庫的單子給我,我可要仔細挑挑。”
聞言,四爺微微一怔,他還是頭回見要東西能要得如此理直氣壯。
見他不說話,文鴛覺著他是不舍得了,斜斜睨了他一眼,輕哼道:“爺別是舍不得了吧。”
四爺挑下眉,側了側身,朝外頭喊到:“高無庸,給爺滾進來。”
候在外頭的高無庸正靠在牆根打盹,四爺那辨不出情緒的聲音從裏間傳來,把他嚇得一個激靈,步伐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爺,奴才在。”高無庸應聲後,忙推開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