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冷天諭迅速整理好自己,重新在病床上躺好之時,梁明成帶著淚痕未幹的顧語禾回來了,一同趕來的還有滿麵慍怒的李月嬋。
梁明成見勢不妙,腳底抹油地溜走了。
李月嬋親昵地拉住冷天諭的手,嗔惱地掃了顧語禾一眼說:“天諭,她害你受傷,我必須要替你討回公道, 要不是遇見阿成,我定要好好地教訓她一番!”
“對不起,我錯了。”顧語禾睫毛輕顫,一行淚水潸然而下。
冷天諭向李月嬋撒嬌:“月姨,公司裏那麼忙,您就別為我操心了,顧語禾的事兒我自己有能力解決。您要是真的放心不下的話,不如把我每月的零花錢再給漲一漲,如何?”
李月嬋輕點他額頭,語氣神態甚是寵溺:“你這個孩子!好吧,誰讓你是我的心肝兒肉呢!”
送走李月嬋,顧語禾神情呆滯地回到病房。
冷天諭輕咳一聲,故作冷漠地問她:“月姨為難你了?”
她木然地搖了搖頭。
冷天諭又問:“她罵你了?打你了?”語氣中多了幾分關切
顧語禾還是搖頭。
冷天諭看她沒有絲毫想說話的興致,便有些失落地說:“你要是累了的話就讓阿軒送你回家去休息吧。”
顧語禾點頭:“阿軒留下來照顧你,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坐在出租車裏,顧語禾心亂如麻。
原本她失身於冷天諭這件事已經足夠讓她心灰意冷、痛心疾首了,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改變不了被趕出冷家的命運。
其實,李月嬋並沒有為難於她,更沒有打她罵她。
相反,她對她非常好,好的莫名其妙,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像變了一個人。
她支開保鏢對她說:
“語禾,很抱歉,我希望你理解,之前我對你的種種刁難,皆是因為你不是我心中理想的兒媳婦兒。現在,你要離開天諭了,我反而又心軟了。同為女人,我同情你也心疼你。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盡力去給你最大的補償,讓你擁有能夠自保的能力。這件事情我建議你去跟你父母好好商量一下,看看他們那邊需要什麼樣的安慰,我們冷家一定不會虧待你們。天諭是我和他爸爸的掌中寶、心頭肉,為了他的幸福,我們願意做出最大的讓步。”
李月嬋的這些話久久地縈繞在顧語禾的腦海之中,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將她的話來來回回地琢磨了整整一夜,依然覺得迷迷糊糊地摸不清她的真實意圖。
難道真是如她所說是為了她好?身體的本能告訴顧語禾這絕對不可能。
新的一天開始了。
三天期限已到,今天她就要去見冷天諭的外公了。
她穿戴整齊後,先是到了醫院。
令她驚訝的是酷愛睡懶覺的冷天諭竟然早早就起了床,病床上空無一人。阿軒也不知所蹤。
正想給護士站打個電話問一下,阿軒扶著一身清爽的冷天諭走了進來,他穿了一身潔白寬鬆的運動服,窗外的一縷陽光灑在他冷峻桀驁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平易近人的柔和。
“今天不是要見外公嗎?我送你過去!”他的聲音從陽光裏穿過來,聽起來竟有幾分陌生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