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攥了攥,眼皮一動。
老頭示意身後的二人跟上。
直到三人進了路邊的一家小店,老板已經將茶水端了上來。
蕭滿才壓低聲音看他“我們進城費,就要這個數?!”
老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下看著倒有兩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不止呢,你們一會兒再瞧瞧這頓飯,值多少錢……”
片刻,烏冬兒捏著手上的菜單,手指微抖,聲音仿佛飄在雲端。
“一盤紅燒香幹,十六個金葉;一盤素炒豆芽,十四個金葉……”
“這金葉,該不會就是真金子吧?”
一旁正打算走過來接菜單的老板聽到,頓住腳步翻了個白眼,把抹布往身上一甩。
大踏步過來,一把收走了他們桌上的茶壺。
“吃不起趕緊滾!”
“一群鄉巴佬,別在這裏髒了地兒!”
蕭滿被氣的一愣,烏冬兒拍著桌子正打算站起來理論,老頭一把拽住老板,嘴朝桌麵上努了努。
老板看見桌上一個小荷包口隱隱約約透出的金光,眼皮一掀。
“好歹還有個懂規矩的!趕緊點!”
蕭滿兩人眼睜睜看著老頭拿過菜單勾了一大片,然後把那荷包直接塞進了老板手裏。
老板似笑非笑的掂了掂,再次將茶壺沉沉的放在了桌子上。
肩頭上還掛著那抹布,一步一步的往廚房挪去。
老頭對上兩人的目光,神神秘秘的豎起來指頭放在嘴唇上。
“這是安永郡,且先瞧著。”
蕭滿眼皮一跳,鼻尖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視線向窗外飄去。
這裏的街道與天盛任何一個地方的街道都不同,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麻木和野性。
東淮郡的街道上,密密麻麻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攤子,諸如賣花,賣點心的數不勝數。
而西淮郡的街道上,則更多的是些蔬果,農具之類的東西。
京都的街道上則常有各式陶器,攤販們也穿著體麵。
這裏的街道卻隻有密布的青磚,除了幾家門可雀羅的飯館之外,街道上大多的店鋪都關著門,隻在街道盡頭有一家不知是做什麼的小店。
從這裏瞧去門口密密麻麻排了好長一隊,人們身上都背著一個巨大的麻袋。
從那裏走出來的人身上卻都變得輕巧。
蕭滿眯了眯眼睛,瞧見一個人把荷包狀大小的東西,塞進了袖口。
路上人和人沒有任何對視,隻是漠然。
蕭滿低頭抿了一口,抬眼看向老頭求教。
“這裏所謂的商貿之城,實際上是賭?”
老頭有些詫異,卻還是點了點頭,隻是用眼神詢問她。
“晚輩見識淺薄,隻是瞧見日裏店鋪不開門,又見此處物價如此反常,敢問前輩那金葉,可是賭場的籌碼?”
老頭眼睛一轉,悠然開口。
“是籌碼不錯,卻不止是賭場的籌碼,是安永郡實際使用的貨幣。”
“安永離北麵戈萊並不太遠,在金葉能夠輻射控製的地方,都是安永的地盤。無論國度,人群,與文化。”
蕭滿呼吸一滯,這安永郡雖然聲名在外,但是也多是民風剽悍,蠻橫無禮的評價。
哪裏曉得竟然能憑借貨幣,做到國中之國的地步?
“可是安永郡,離天盛京都並不太遠,京都民風康泰,兩地相差為何如此?”
老頭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