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姐姐該不嫌棄吧。”蘇念月話裏話外皆是嘲諷,嘲諷蘇念酒是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隻配用她剩下的東西。
“哦,妹妹忘了,祖母應給姐姐也準備了上好的宋錦吧。”
此時蘇念月身旁的丫鬟嘀囔道:“老太太不是隻給三小姐一人準備了嗎”。
丫鬟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可以讓房內的人都聽見。
聞言蘇念月露出一抹燦爛過分的笑容:“祖母竟未給姐姐準備嗎?我和祖母關係甚好,不如我替姐姐去問問吧。”
聞言蘇念酒嘴角掠過一絲嘲笑:“不必了,外祖父給我準備了好幾身上好蜀錦製作的衣服,便不勞妹妹操心了。”
蘇念月啞然,牙齒都要磨碎了,手指插進肉中,生疼,好一會兒才維持好臉上的笑容。
憑什麼她蘇念酒可以穿最好的蜀錦,而她隻能在參加宮中宴席時才可以穿。
不就是仗著自己的母親有一個好的出身,好的家世罷了。
半晌後蘇念月走出了落瑛宛。
夜晚。
十五歲的少女對坐窗邊,烏發低垂,用一根簡易雕刻的木簪束著,發尾墜腰,眸光碎影,雙目閉緊,一襲白色的水雲鍛衣裙,罩著清冷的月月,好一幅月色美人圖。
深夜潛入丞相府的侍衛,看到的就是這一幅景象,喉嚨幹澀的咽了咽,片刻後轉身離開丞相府,飛奔進了暮王府。
翌日一早,蘇念酒換上一身淡藍色的紗衣,腰間係著一個蝴蝶結,簡單的發簪上插著一支梅花小簪,樸素而不失優雅。
戴上麵紗之後,帶著一個丫鬟,便坐著馬車去到母親許氏生前的嫁妝鋪子裏。
是酒樓飯館,在京城繁華地段之中,一年的收入卻甚是慘淡的雲隆酒樓。
蘇念酒帶人上了二樓,言明身份,片刻後打雜的夥計拿著雲隆酒樓的賬簿送到了她手中。
“把這兒酒樓掌櫃的叫來,說我要見他,順便將這幾年的賬簿也一塊帶來。”
蘇念酒翻看著手中的賬簿,皺眉道。
聞言,夥計連忙去請了掌櫃的來。
是一個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滿臉不屑道:“大小姐這近五年的賬簿記錄可都在這兒,管家姨娘前幾日可剛剛查過,不知……。”
掌櫃的雖然沒說下半句,但意思已經非常明確,認為蘇酒念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粗鄙野丫頭,不可能看得懂這財簿。
掌櫃的摸著所剩無幾的胡須細想一番,想來不過是裝裝樣子,既然如此便給個台階下,免得鬧出亂子,用管家姨娘的肯定叫她罷了。
誰知,下一秒蘇念酒道:“這賬簿真是好樣的,牛頭不對馬嘴,就拿近期幾個月的賬簿支出來看,很明顯就有問題。
上幾個月酒樓隻進了幾批新酒,這幾年利潤收成也是極好,怎會庫房銀錢空虛,定是有人在從中飽私囊。
蘇念酒眼裏射出陣陣寒光,似乎要將掌櫃的淩遲一般。
掌櫃的擦了擦額間上細細密密的汗,暗道不好:不曾想這丞相府多年未歸的鄉下丫頭竟如此曆害,今天怕是要折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