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樹？”
“烏飯樹，”我把字打給王子玉。
他搜了一下，說道，“你身後那裏不就是一棵嗎？上麵還長著漿果，藍莓，和藍莓很像，叫做烏莓吧。它的學名很好聽，叫做南燭子，我喜歡。還叫作烏飯子、零丁子、大禾子。這些名字真好聽。”他咯咯笑起來。
“嗯，是的，不知道伊麗能不能get到其中的中國味。”我想起了伊麗。
“她的中文已經很不錯了，”王子玉說道。
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看到南燭子的花了，像是小鈴鐺，好幾朵一起掛在一根樹枝上，像是一排小鈴鐺。那些漿果就是從小鈴鐺長出來的。
王子玉摘了一些嫩葉，說回去讓李姨做烏米飯，“吃了烏米飯，我們就不怕蚊子咬了。”他說道。
“幼稚。”我笑道。
王子玉呆在山中，比呆在任何地方都愉快，笑容也更多。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大金還是沒有回來，王子玉不免著急了。說不定會有大膽的人捕捉它。
我跟著王子玉沿著大金消失的方向往前走，穿過一株又一株矮小的灌木。我們一路走，一路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灌木裏藏著野雞或者其他鳥類。
王子玉大聲叫著大金的名字，聲音裏逐漸透露出著急。林子裏又發出一陣聲音，像是棍子拍打著地麵，我循聲而去，果然看到大金粗壯的尾巴一起一落。
“那邊，”我給王子玉指著方向。
“是它，這個壞蛋，讓人著急。”王子玉抬腿就往那邊走。可是那邊有好幾叢矮小的灌木，長得很密，我們隻好彎腰鑽進去。
下了一個小斜坡，果然看到了大金，它尾巴對著我們。我們正要繞過去，它又把尾巴對著了我們。
“它在幹什麼？”我說道。
“你在這裏等著，”王子玉說道。
我隻好原地站著，王子玉走過去，然後咯咯的笑聲又傳了過來。
“在幹嘛？”我問道，“是男生在小便嗎？”
“大金是一個女生，”王子玉說道。
“那到底在幹嘛？”我還是問。
“大金不想讓你看見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看見咯。”王子玉又咯咯笑起來。
我恍然大悟，“它又偷襲鬆鼠了嗎？”
“不，這回換了，”王子玉笑道。
“是什麼？”
“一隻極其好看的錦雞，你會更加可惜的，它又得不到吃了。”
噢，既然這麼說，我隻好繼續原地不動。
我在五雲山上畫了一周，把這些稿子交給了伊麗和媽媽。
“這是你的設計圖紙嗎？”伊麗問我，我點點頭。
“我也和你去山裏，”伊麗說。
“好的，”我答應道。
“王子玉不反對嗎？”伊麗問王子玉。
“當然不反對。”王子玉說道，“隻要我和姐姐起飛的時候，你不要反對就行。”
是的，每回我和王子玉要起飛，大人們總是竭力阻止，還大呼小叫。
母親規劃著每月一次走秀表演，讓我和王子玉積累舞台經驗。說實話，我對走秀不覺得有壓力，“都可以呀，”我回答。
“子玉呢，你怎麼看？你有壓力嗎？”
“姐姐在哪裏，我就可以在哪裏，”王子玉說道。
“金童玉女，真好看。”伊麗姐姐說道。
“你的詞彙量又漲了，”我說道。
王子玉正把魚子醬用舌頭頂在上顎，壓爆它們，他最近喜歡玩這個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