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和王子玉每天都把早餐帶上五雲山去吃。李姨做的早餐總是很豐盛,一塊金槍魚、三文魚或者牛排做的全麥麵包三明治,一隻香蕉,一個蘋果,有時候是依雲礦泉水,有時候是昆侖山礦泉水。
李姨在很長時間裏,秉持“貴的就是好的”理念,隻買貴的,所謂一分價錢一分貨。雖然浪費了錢,但是不出錯。王家不缺錢,就怕出錯。
後來,她終於覺得,在之江路邊的九溪菜市場或者超市裏,也可以買到價格便宜幾倍卻極其對的東西。可是,王子玉的嘴巴很刁,他總能吃出這是便宜東西。
“我真是服了你了,”李姨說道,來問我,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先把問題留著吧。
為了將就王子玉,我已經不再用跑的了,用快走。
秋天已經臨近,樹葉已近墨綠色,露出枯萎疲憊的狀態。羊腸小路上去歲原本厚厚的落葉,經過一個夏天的暴曬和路人的踐踏,已經徹底粉碎為塵埃,那種厚絨絨軟綿綿的感覺已經消失殆盡。
落葉並不是經過一個冬天就化為春泥的,而是兩個冬天。有些落葉的莖比較柔韌,葉麵全部腐化鏤空了,筋脈依然完整無缺,露出漂亮的鏤空花紋。
我在畫茜草和翠雲草。茜草是母親的發現,她是朋友告訴她的。翠雲草是我的發現,就在王子玉跌落溪溝的那片潮濕陰暗的地方,悄然發著藍綠色的熒光,極其嬌俏可愛又默默無聞。它和如意紋很相似。長在溪澗邊,熏陶出溪水的靈氣,我很喜歡。
有時候,王子玉會帶上大金,他給它做了一身衣服,免得嚇著偶遇的路人。好幾次,別人從對麵過來,嚇得麵如土色、癱軟如泥。王子玉隻好走進路邊的樹林裏,走得遠遠的。
衣服是用黃色豹紋布做的,和大金自己的皮膚比起來,真是相差太遠。可是衣服不嚇人,大金的皮膚嚇人。
後來,我們盡量不走遊步道了,走野路。
“它太重了,背著它,完全是負重訓練,”王子玉說道。
是的,大金已經近六米,41公斤重了。王子玉常常爬到山腰溪澗處,就不願意走了,他要求坐在那裏等我。
“好吧,”我說道,“你在這裏等我吧。”
我繼續我往上爬,到山頂真際寺拜謁祈福,再彎轉下山。
我穿著一雙Hoka的越野鞋,這雙鞋適合任何山路,無論是石頭、青苔、樹葉,還是被山泉沁濕的小路,都令人感到十分安全,不會濕滑摔倒。衣服嘛,就是凱樂石的速幹衣。
把王子玉丟在山腰,內心十分牽掛,速度不免快了很多。對他的牽掛和對比弗的不同,是更深的照顧之情。
下到山腰的溪澗處,王子玉已經鋪好了野餐墊,食物都放好了,我的畫架也支起來了。我休息一會兒,開始吃早餐。吃完,才發現大金不見了,“它去哪裏了?”我問道。
“它也去找它的早餐去了,”王子玉笑了。
“噢,不要惹一身病回來,吃的東西不幹淨也很麻煩。”我說道。
“這是它的野性,我管不住。”王子玉說道。
原來,王子玉一坐下來把它放出來,它隻安靜了五分鍾,就往樹林裏遊去了。王子玉跟著它轉悠了一會兒,擔心我回來看不到他著急,就先回來了。
“它不會丟了吧,被人帶走?”我問道。
“不會。”王子玉說。
我仔細畫著翠雲草,太美了,無論是姿態,還是顏色,都令人內心十分柔軟而溫暖。我喜歡這些細碎的充滿靈氣的東西。
我剛才在路上還遇到一個本地的村民在給人介紹烏飯樹,聽起來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