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她的微信,我連電話都沒有要。第一次見麵,不好意思要啊。”柳葉文說。
“我不太清楚。”我回答。
她沉默了幾秒,又說,“如果有趴體的話,叫我呀。我很喜歡你們。”
“好的。”我答應著,“我會叫你的。”
貓頭鷹的叫聲傳來,還有蛙鳴蟲鳴,我站在黑夜裏,一切都悄無聲息。濕氣氤氳,我的胳膊和兩條腿都覺得冷。
我回到家裏,伊麗姐姐偎在哥哥懷裏,兩條雪白的長腿伸長了搭在沙發靠背上。這動作可以讓血液回流,有為腿消腫的好處。
“你們怎麼不回自己的房間?”我問道。
“等爸媽回來呀,他們就要到家了。”伊麗姐姐用漢語說道。
“啊?”我聽著,這話聽起來她也在叫我爸媽叫爸媽,她漢語的語感還不到位,我和哥哥相視一笑。
“你們倆笑什麼?我哪裏說錯了?”她倒是很敏感。
“沒什麼。”哥哥趕緊回答。
他們在我麵前也不收斂一點,我隻好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有人接他們嗎?”我問。
“老王去接,他下午已經回來了。”哥哥說道。
說著,汽車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伊麗姐姐趕緊坐起來,和哥哥一起走出客廳去迎接爸媽。媽媽大概又會帶回來一堆禮物,化妝品和衣服。現在要多帶一份了,伊麗姐姐的。
我望著夜空,月亮如勾,星星幾點。錢塘江上吹來帶著腥氣的風,要下大雨了嗎?
母親一下車,先和伊麗姐姐貼了貼臉,隨即快步走到我的麵前,笑道,“我的小公主,你一個人在家還好嗎?”
“挺好的,好開心啊,交了好多朋友。”我說道。
“啊,這麼好,你學會交朋友了嗎?看來我們應該多出去走走。”母親吻了吻我的額頭,“你不知道我多記掛你。”
“交的是哪裏的朋友呀?”父親問道。
老王從商務車裏搬下一個又一個箱子,母親指著粉紅色的箱子說,“這一箱是各種裙子和禮服,都是給你的。我在機場又忍不住買了一堆。還有哦,你不知道那些禮帽多少好看啊,女生的各種帽子,我太喜歡了。買回來沒有場合穿,好可惜,隻給你帶了十頂。”母親拍著手可愛地說道。
“我很喜歡你的國家。”母親對伊麗姐姐說道,“我一直很喜歡各種裝模做樣的充滿儀式感的趴體,我被邀請參加了一個皇室級別的聚會。”後麵這句,母親是用中文說的。
“你去的不是巴黎嗎?怎麼又跑倫敦了?”我問道。
“一個朋友說她可以為我搞到一個邀請名額,我肯定就馬不停蹄去了啊。你一點都不關心我,我的朋友圈都不看嗎?”母親開朗地笑著。
張媽推出餐車,把各個小點心端上桌。我拿了小碗的片兒川麵條,細嚼慢咽起來。
“下次一定要帶你去,大開眼界喲。非常國際,太國際了,頂尖的國際社交圈。”母親笑道。她晚上隻吃水果,拿了一小碗水果沙拉。
“有伊麗在,這樣的名額還怕搞不到嗎?”哥哥說。哥哥健身,不怕胖,大嚼著烤羊排。
“你媽媽真是讓我太有麵子了,和王室的人在一起,絲毫不遜色。那法語和英語說得喲,巴黎人以為她是在巴黎長大的,倫敦人以為她是在倫敦長大的。”父親說道,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滿臉都是得意之色。
“為什麼說伊麗可以搞到名額?”母親問哥哥。
哥哥對伊麗擠了擠眼睛,沒有回答母親。
“看來對我還有秘密喲。”母親用英語說道。
伊麗莞爾一笑。
“你們都說英語,把我放在哪裏啊?”父親嚷嚷著。
“你交的都是哪裏的朋友呀?”母親轉而問我。
“隔壁別墅家的娃,比弗和白懿兄妹倆,他們的私人音樂會,做得非常有味道。”我回答道。
“隔壁?哪個隔壁?”父親問道,“隔壁的別墅是老齊家的,在法拍,從來沒有裝修過,沒有住過。我翻過拍賣網,掛的是三千多萬。老齊家這兩年一落千丈,做什麼虧什麼,又替人擔保。”
“啊?”我指指比弗家的方向,“就是隔壁,從他家看我們這邊,我的公主繡樓看起來像是哥特式塔樓,他們還開玩笑說我這是灰姑娘塔樓呢。”
“過去再過去老朱家兩個孩子都在國外,沒有了呀。”父親說道。
母親望望父親,又望望哥哥。
“是真的呀,柳葉文也來參加過了。”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