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泊弈盤腿挨在江月身邊坐下:“老實說,我也不確定那是夢還是真的。隻是隱隱覺得發生過了,又覺得隻是夢境。”
這種感覺她也常有。
“有時候,我分不清現實和夢。你掐一下我,看你我如今是不是還在夢裏?”
“傻姑娘。”江月的手心被他大掌所握,他的手心暖暖,不再是以前那冷冰冰的溫度。“是夢也罷,那就一輩子綁在一塊,不要醒來。”
“綁在一塊?”江月眨眨眼,打算逗趣他一下,故意拿出休書在他麵前晃了晃,“休書在手,我自由了。”
“早想到你會來這招。”明泊弈嗬嗬一笑,從袖口中取出卷軸,“這是皇上冊封你為宸王妃的聖旨,還不快接旨?”
“啊?”江月把聖旨拿過來攤開一看,還是真是冊封宸王妃的聖旨。
“真綁定了?”
“那是當然,以後你甭想作什麼幺蛾子了。”明泊弈眼疾手快拿過案幾上的休書,就往香爐裏點著焚掉。
“人殉製也已經頒布法令,正式廢除了。”
再回首,卻看到了案幾上的白玉發簪,江月抬頭含笑不語望著他。
“送給我的?”
“嗯,如果你瞧不上,那我就……”
“誰跟你說我瞧不上?你莫不是想送給別人吧?休想。快幫你夫君插上。”
江月跪起身伸手把玉簪子給明泊弈的發髻插上了。那腰身在明泊弈麵前晃來晃去,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如果不是在道觀,他早就撲倒了。
“想哪去了?知道你發簪多了去,真瞧不上,我自然是要拿去退了,讓那大嬸把銀子還回來。”可能二兩銀子對這位爺來說是蚊子肉,但蚊子肉也是肉啊,她可不會浪費銀子。
她剛坐下,忽然發現自己的發髻上也多了一個簪子,是明泊弈手快剛插上去的。
“這是一對,你買了一個,剩下一個別人買了,就湊不成一對了,讓人瞧見這誤會可就大了。這銀子可省不得。”
江月目瞪口呆:“你跟蹤我?”
明泊弈嘴角還揚了揚:“不能算跟蹤,是你讓我在這裏等你的,我們隻能算約定。”
兩人出藏書閣要去跟逍遙仙姑道聲別,不料卻在靜室門口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江采玉。她正跪在門口,在烈日下暴曬。江月聽師父的意思,姑姑是打算到此處修道,該不該收,倒是讓師父犯了難。
直到敘完話出門,江采玉還在跪著,勢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之意。江月不知該說些什麼,思量了會,還是想過去跟她打個招呼。
“不必管我。”江采玉見她走過來,對她搖頭,“如果今日仙姑拒絕,明日我再來跪。”
江月見她有此執念,也不知如何規勸,幹脆就不勸了。
“那姑姑保重,我們走了。”給她行了晚輩禮,正打算走。
“等一下。”江采玉在她轉身時喊道,“王爺,月兒,我有一事相求。”
明泊弈與江月對望了一眼,道:“沈夫人,請說。”
江采玉跪著說道:“當年沈家被滅門,在京師已無親人,但我知道我公公在楚州有個弟弟,是他們沈家唯一的後人了,聽說他家過得十分拮據,你要是去了那邊,幫我打聽一下他後人的情況,給我來信說一說。若是需要銀子,我倒還有些積蓄。原本是打算給騫兒成親用的,如今想必他也用不著,倒是可以補貼給沈家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