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泊弈和江月同時應道。這個時候了，她還能考慮到沈家後人，倒是讓江月高看了幾分。
下山時分，已近黃昏，夕陽漸漸落下山頭，綠葉披金光飄在山坡，白鶴成群飛過，漫天彩霞幻化成一幅山河圖，呈現出曠世之景。
江月望著遠處的美景，心情複雜：“姑姑這人真的很難評價，說她無情吧，你還能考慮到沈家後人。說她重情吧，她又對養子那般漠然。之前我去找過她一回，她給我出了個計謀，如果實施了。明泊謙多半是要被毀掉了。”
明泊弈牽著她的手漫步在山間石階上：“這世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人並不是非黑即白的。”
“可她計劃在眾人麵前否認明泊謙是惠宗皇帝的親兒子，如此，太後的宮變的計劃也就不攻而破了。如果沒記錯，當初把消息透露出去的也是她。給人以希望，再親手毀掉。這一招挺狠的。”
“這就是最有效的攻心之計。”明泊弈平靜地回道，“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了，如果隻差這一步，不用也得用。”
“可是明泊謙明明跟太祖皇帝那麼像，如果是姑姑的親生子，她又怎麼會把親生兒子推向火坑？她以為別人都想不到這一層嗎？”
“不需要所有人都相信，隻要有人懷疑，謠言四起，她目的就達到了。”
江月定住腳步：“所以你也同意這樣的計劃？”
“月兒……”明泊弈不想騙她，隻好承認，“如果你有危險，我不排除用這樣的辦法。如果最後明泊謙恨我，就衝我來吧。”
他猩紅的眼神觸動江月心裏的柔軟，酸得她鼻子抽了一下。
明泊弈以為她又有動搖，不放心再三確認道：“月兒，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離開我。”
她賣了個關子：“容我想想。”
他眉毛一擰，不滿意這回答：“還想？能否讓我吃顆定心丸？”
“誰讓你瞞著我這麼多秘密？”江月眼眸通紅地摟過他的腰，“不過你為了我，連冰蠱都用上了，我會不答應你嗎？”
明泊弈忽然轉過身來抱著她，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起伏：“我也答應你，以後不會再有秘密瞞你了。”
兩人似有聊不盡的話，待走到山下小鎮時，都華燈初上了，街上也陸續收攤了。
江月想起一事：“對了，你買的玉簪子多少銀子？”
“十兩銀子啊。”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兩？”
“嗯，十兩還貴嗎？這不比京師便宜多了？”
這位爺還真是不知米價。江月一扶額，敢情白砍價了呀。然後又拉著他往前快步走去。
“幹嘛去？”
“那大嬸說的五兩一對，收了你十兩，自然要問她要回多收的銀子啊。”
夜色中，傳來兩人嬉笑聲……這一夜，注定不會寧靜。
翌日，在回京師的馬車上，明泊弈神色凝重地問道：“月兒，你相信借屍還魂嗎？”
江月神情呆滯：“你要說什麼？別嚇我。”
“我說過，不再對你有秘密。這件事是最後的秘密。”他遞過一本話本，“你先看這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