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來眼去的簡直沒眼看,逍遙仙姑幹咳了兩聲道:“月兒,你隨為師習醫多年,宸王身上至今還有無毒性,你還看不出來?”
江月慚愧垂首道:“是徒兒醫術不精,但我瞧過了,他身上的冰蠱已經被逼出來了,寒毒也快消失殆盡了。為何師父說他有性命之憂?”
逍遙仙姑沒好氣地回道:“為師什麼時候說宸王如今有性命之憂了?我說的是此前,你偷聽我們說話,也不聽全點。”
“我是不小心聽到的,並非故意偷聽你們說話。”
再說師父不可能聽不到她上樓的腳步聲,江月緊問道,“師父,這是您老人家故意說給我聽的吧?那您告訴我,冰蠱和複活咒語有什麼關係?”
屋內陷入了沉默,過一會明泊弈正欲開口,逍遙仙姑先發聲道:“王爺,此事還是由我跟月兒說明吧。”
明泊弈起身作揖道:“那晚輩先回避。”
之後拍了拍江月的肩膀走開,接著江月就聽逍遙仙姑說起了那些往事。
去年秋,明泊弈揣著南禪寺住持覺緣大師的一封信來找逍遙仙姑。說起在南禪寺養病期間的一段共夢奇遇,並說他接下來所做的預知夢中,皆夢見這個女子被大火燒死。於是當他與住持說起時,住持給他掐指一算,算到他的正緣在雲嶺觀,他便半信半疑找了過來。
逍遙仙姑看了信,讓他躲在大殿中指認正在做晚課的道姑,所指之人恰如她所想,就是江月。命運早已有安排,明泊弈想來找她破此夢局。她便想了個法子,就是讓明泊弈在藏書閣避世一段日子,從每天晚上的預知夢裏找到生機,哪天夢裏不再是被燒死的結局,便是破局的機會。
聽到這裏,江月愕然,彼時他們素不相識,他也隻在夢裏見過她,他為何要如此執著?
“大梁朝自建朝以來,佛道都得到傳承,但是鮮有女子修道場,女子要修道得去男子道觀,諸多不便。我的初衷就是打算建一座女子修道場,雲嶺道觀籌建之初,我到處去籌善款,皆遭到冷眼,一次機緣巧合,是宸王的母親賢妃娘娘帶頭捐資,幫忙籌款,才把這雲嶺觀建起來了,我本人與雲嶺觀都欠賢妃一個大大的人情。
所以,宸王來找我幫他解夢中難題時,我便破例讓他留在了藏書閣。但是我也跟他約法三章,不可以真麵目示人,就連你也不能知道他的身份,不能壞了我雲嶺道觀的名聲。結果他做到了,你也做到了。倒是沒令我失望。”
江月恍然道:“難道這破解之法,便是用冰蠱來實現複活咒語?”
“嗯,這是為師想出的破解之法。”逍遙仙姑坦言道,“隻不過也是一步險棋,沒辦法中的辦法,需要在意外發生時馬上用到。且植入冰蠱要遭受身體上的折磨,當時宸王中的寒毒剛剛有好轉,又自願用冰蠱來救你,他受的罪是雙倍的。”
江月聽罷心尖顫了顫,真相竟是如此。
“他為何要如此做?”
逍遙仙姑不徐不慢道來:“當時我也問了他這個問題,他對我說,這是他是在這裏呆了一個月才做出的決定,全都是緣起於他的內心,他覺得你與他共夢是宿命的安排,這是你倆共同的劫數,當然是一塊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