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說的,奴家明白。”紅鳶忐忑道,“隻是我與他之間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了,國公爺和郡主豈能容下我一個曾當過舞姬的江湖女子?況且,還有血月宮聖女的身份在。隻是,目前來說我又無處可去,隻能在他的庇護之下苟延殘喘罷了。”
“紅鳶……當局者迷,此事不宜過早下結論。”
在經曆了一些事之後,謀劃可不一定趕得上變數。對此,江月頗有心得,“我也不是勸解你,誰都一樣,有時候,需要假以時日,才可看清一人。”
“說得也對。”紅鳶由衷說道,“側妃年紀輕輕,就活得如此通透,奴家佩服。”
“興許是我在道觀生活了七年,以前習慣了無欲無求。”江月打開湯碗的蓋子,香氣溢鼻,拿過碗給她盛湯道,“來,喝點湯水補補吧。”
待紅鳶和墨梅冰釋前嫌後,傍晚前江月就帶著紫蘇坐馬車返回宸王府,有些事她推斷出了一些,但還需要確認。
江月在馬車中與紫蘇說著事,馬車正行駛到一半路程時,不知為何忽然停了下來,江月聽到家丁在車外麵問道:“此乃宸王府的馬車,何人敢造次攔路?”
江月聞言掀開簾子一條縫,見迎麵來了一輛馬車擋了道。對麵趕馬車的人下了車,不慌不忙地上前對著江月的馬車行了個禮:“見過宸王側妃,我家主子舊疾複發,想請側妃去診治,還望側妃出手相助。”
人有點麵熟,語氣很是客氣。但江月覺得奇怪,她來京師時間不長,除了熟悉的人外,未曾給外麵的人治過病,又會是誰?
趕馬的家丁嗬斥道:“你是何人,宸王府的主子也是你隨叫隨到的嗎?”
來者笑了笑,從腰間取出令牌雙手奉上,馬夫認得那是宮中令牌,瞧見甚是吃驚,連忙回頭看向江月。江月也想起此人在宮中見過,是皇上身邊的太監,好像叫趙福。
見她猶豫,趙福又催道:“我家主子頭疾複發,咱家奉主子之命來請側妃診治,還請側妃跟咱家走一趟。”
然後,做了一個請上馬車的姿勢。
既是皇命,壓根沒給推辭的機會。江月隻好下車,趙福見紫蘇跟隨出來,又攔道:“側妃隻需一人前去,不可帶其他人。”
江月對紫蘇抬了抬手,示意讓她回去。自己便上了趙福那輛馬車。
馬車並沒有向皇宮駛去,而是換道行駛了一會,拐進一個巷子裏,江月認得這裏是長袖舞坊的後門,昨天剛從這裏出來。
來這裏治病是何意?怕不是這皇上來此作樂,色厥又犯了吧?
江月暗自搖了搖頭。
這位皇帝總給人一種荒淫無度的形象,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刻意的?
這回趙福帶她從後院另一條抄手回廊走,蜿蜒曲折過了一個荷塘,再穿過一道扇形門,兩旁種滿俏麗的月季,再往前直達荷池上的樓台亭閣,亭閣傍著假山,台階略長,江月邊走邊往樓上張望。樓上一朵朵富貴牡丹芍藥探出頭來,好似在爭相鬥豔。
此時,驀然探出一個頭來。
江月甚是一驚。
探出頭的人臉上戴著麵具,讓她倏地回想起了那位麵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