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點頭,利索答道:“回祖母,有見過。歸寧宴那日我從海棠苑出來後,路過假山那邊,見到堂妹因為一個蹴鞠正在訓斥她的丫環繡衾。而後,龍葵為繡衾說了幾句好話,堂妹就更氣了,想親自教訓繡衾。我便忍不住勸說了她,後來堂哥也正好路過,才勸住了。繡衾後來跟我們說,二小姐經常打罵她,她再呆下去就沒命了。”
“你胡說!”江若桃為自己辯解道,“繡衾不過是個吃裏扒外的下人,枉我平日對她那麼好,她竟在背後戳我脊梁。”說著,眼淚就止不住往下落。
“若桃,你先別過激,清者自清。”邵桂珍繼續問道,“若望,月兒說的可是事實?”
“是,基本屬實。”江若望如實回道,“繡衾曾求我救她,當時我帶她去找您,可她到了海棠苑的門前又反悔了,否定了之前說的話。她說她現在還無法離開侯府,也無法離開京師,所以她收回之前說的話。也怪我,之後就沒怎麼關注此事了,若是知道繡衾會逃離,我當時就應該把她帶到您麵前。”
“龍葵,”邵桂珍看向龍葵,接連問道,“你方才承認是你放走了繡衾,那你是出於何原因放走了她?”
龍葵看似思索了一下,回道:“昨夜輪到我值守,我巡到西門時,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以為是竊賊,就上前去捉拿。不料逮住之後,才發現是繡衾,她跟我說她生病了,要偷偷出去找大夫看病,否則就會死在這裏。當時她吐了很多汙穢在地上,我見她病得不輕,便動了惻隱之心,答應讓她出去看病,但她務必保證盡早回來。哪知她一去不複返。”
話音剛落,久不發聲的江若蘭質疑道:“龍葵,這麼大的事,你為何到天亮才稟報?這是否有給繡衾時間逃跑的嫌疑?”
龍葵回道:“那會是深夜,太夫人和夫人都睡下了,按理說隻是一個丫環生病遲歸,也不算什麼緊急之事。說來,也是我大意了,我應當先稟報。”
“誰能證明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江若桃顧不上擦淚水,就斥責道,“她嘔吐也有可能是裝的呢?或者根本沒有病,你們倆定然是串通好的吧?”
邵桂珍側過頭喚劉嬤嬤:“讓人去查一下西門那邊地上是否有汙穢物?”
劉嬤嬤忙答道:“已經查過了屬實,今個一早龍葵就跟林總管報過了,林總管還派人去查過,確實有嘔吐過的汙穢物。”
“該不會是她懷孕了吧?”江采玉忽然沒來由地來了句。
話一出,語驚四座。
江月大吃一驚,再觀察堂中各人表情,隻能說,全都呆若木雞。
江采玉感到自己語多必失,趕緊找補道:“其實我也是猜的,因為我懷子騫前三個月時候,吃什麼吐什麼,難受得不行。當然也可能猜得不對。”
“不,姑姑,您的猜測很可能是對的。”江若蘭還添油加醋道,“如果是真的,孩子會是誰的?不會是哪個家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