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望停下腳步:“你什麼意思?能不能說點好的?”
“我娘就沒等到那時候。”
江月本不想提起這一段,但是現在提起她倒也平靜了許多,她徑直往前走去,聲音留在身後。
“我可不是詛咒你們,一將功成萬骨枯,你隻想到了建功立業,沒考慮最壞的結果。如果家主和主母不點頭,她就入不了族譜,就跟我娘一樣。再說了,仲父作為江家軍的統帥,你確定他會站在你這一邊嗎?”
話糙理不糙,江若望緘默了。
二叔多少是個妻管嚴,府中大小事務隻要嬸母不是太過分,他一般都隨嬸母的意思。一年到頭以軍營為家,家中之事眼不見心不煩,實則逃避。江月與他相處時日不多都能看得出來,何況親兒子?
如果二叔當年果斷一些,遵從祖父的遺言,讓她母親牌位歸入祠堂,母親亡魂便能早日陪伴在父親左右。可嬸母不知出於何種想法強烈反對,讓她母親的魂魄這麼多年在外孤苦伶仃的。若不是這次她代堂姐嫁入宸王府,估計猴年馬月都輪不到。
“難道要坐視不管嗎?我做不到。”
“有祖母在那裏坐鎮,龍葵頂多是受點委屈,應該不會體罰得太重。”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祠堂門口,江月不忘提點道,“我想繡衾的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你母親處置龍葵多半帶有些私心。先安撫你母親,不管她對你提什麼要求,隻要不是太過分,先答應便是了。”
江若望歎了口氣:“那她讓我去定親,我也去?我更做不到。”
“她讓你去定親,你就說先見一見對方的畫像。”江月道,“你若相中了,那不正好?你若相不中,找個理由拒絕便是。”
江若望雖有些不情不願,但顯然是聽進去一點了。
他走到祠堂門口時,家丁要攔住他,他怒目一瞪,那些下人也就不吭聲了。顯而易見,家丁們也不是要真攔,隻是做做樣子。
祠堂的廳堂正中坐著肅穆的太夫人邵桂珍和當家主母裴文蕙,側坐著恭順的姑小姐江采玉、嫡長女江若蘭和嫡次女江若桃。如果不是堂下跪著準備受罰的龍葵,還以為是什麼家族儀式。
江若望想衝過去把龍葵扶起來,江月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要冷靜。
“你怎麼來了?”裴文蕙瞧見江月,一整個臉往下拉,“這是咱們江家的事,外嫁之婦豈可越暨?”
江月覺得她的厭惡之情都快藏不住,若不是見太夫人在場,估計都親自下場攆人走了。挺好的,就是不能讓她過得太痛快了。
“是我讓她來的。”邵桂珍這話有點不留情麵。
太夫人一副你拿我沒辦法的樣子,江月隻能說幹得漂亮。
裴文蕙這主母的麵子都快掛不住了,但又隻能賠笑問:“不知太夫人讓側妃過來做什麼?”
“這事,得從頭捋順。”邵桂珍招呼道,“若望,你也來的正好。你和月兒先坐下來。龍葵你也別跪著了,先站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