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在臨死前，這個男人滿眼不甘的用力將手中長劍朝著陳牧後背擲去！
長劍斬斷了陳牧的一絲發白的鬢角，劃破臉頰，幾滴血珠順勢劃破黃昏。
而陳牧拄著手杖站在原地，身子沒有任何動作，仿佛根本感受不到臉頰被劃傷傳來的刺痛一般。
就在這時——
一個渾身黑衣的中年男人，從灌木叢中大步踏出，走至陳牧身後，麵色恭敬的抱拳低頭沉聲道：“手下人辦事不利，讓牧爺受傷，請牧爺賜罪。”
陳牧沒有講話，隻是捏起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小撮白發，放在自己眼前，低聲道。
“倒是個好兆頭。”
隨後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偏頭望向身旁這個中年男人：“事兒處理的如何了？”
“回牧爺。”
中年男人麵色一正抱拳沉聲道：“陳家上下67口，無一人逃走。”
“陳家固定資產已全部變賣，加上現金資產，總共價37片黃金葉，已全部帶出北石城。”
“好。”
陳牧點了點頭，沒有回頭而是揮了揮手輕聲道：“帶著兄弟們下去等一下吧，我跟老婆子說會兒話。”
“是！”
中年男人麵色嚴肅的點頭應道，當即便轉身離去，附近灌木叢裏隨機傳來一陣輕微的沙沙聲，這是躲藏在灌木叢裏弓箭手撤下去的腳步聲，沒多久，便陷入一片寂靜。
天黑的很快。
剛才還是黃昏，此時便已經入夜。
仿佛人老燈枯一般，黃昏落下的速度總是比朝陽升起的速度要快。
陳牧就這樣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後，片刻後才艱難的彎下身子，坐在地上的望向身旁那個坐落在懸崖邊上的一座小土包。
伸出滿是老年斑和皺褶的手，輕撫著墓碑低聲呢喃道。
“老婆子，我沒讓你失望，陳家在我的帶領下發展的很不錯。”
“隻是時間長了，很多人心也就變了。”
“我給過他們很多次機會，可是他們都不珍惜。”
“就像剛才小虎竟然都沒有向你行禮，我本來內心還有些不忍，想再給他一次機會，隻要他向你行禮，我就再忍他一次。”
“可是我等了很久，他的注意力全在我的後心上。”
“眼裏根本沒有你啊。”
“這些人啊有點不像話了，我將他們都送下去陪你了，也免得你在下麵孤單。”
他如同嘮家常一樣，說著一些廢話。
在夜色中，這番廢話也隨著夜風緩緩飄散，顯得毫無重量。
...
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七十多年了，從一開始落地為嬰，到現在一介老頭子，他在這個世界度過了數個春秋，早已厭倦了這個世界。
一開始在得知這個世界是有一劍破九州的仙人存在時。
也曾雄心壯誌的想要習武踏仙。
直至已值暮年，依舊是一介凡人。
在父母死後，他一人獨自在外闖蕩尋找習武機緣，並結識一女子。
兩人很快一見鍾情，宣誓要廝守終生。
隻是她背後的家庭雖然不說富貴，但是某個村子裏有名的大戶人家，家裏有數十頭牛，女子的父母看不上他。
這很正常。
他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