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繃不住，隻好唉聲歎氣又裝了半筐泥，“最後一次！”
江聿糊完這半筐，總算把梯子放了下來。
人一下來，白一就拉著她進屋裏，把小孩凍得紅通通的手按進裝了熱水的木盆裏，嘴上還數落：“小屁孩，不聽話我以後不教你寫字了。”
瞅著小孩沒反駁，老老實實泡熱水，白一又叨叨了兩句，洗幹淨手上的泥，出門去收拾殘局。
抱著一捆柴回來，江聿已經把髒水倒掉，木盆洗幹淨，開始做晚飯了。
他倆今天就早上喝了點粥，忙活一天早餓了。
江聿不會做飯，晚上又是煮粥，白一瞄一眼，從陶罐裏撈出一根醃蘿卜，溫度低，撈出來還帶著點冰碴子。又從一個很小的布袋裏翻出一條幹巴巴的肉條，剁吧剁吧一並丟進了陶鍋中。
——顯然，白一也不會做飯。天知道她從來都是靠外賣活著的，關於烹飪的知識隻來源於各種視頻網站的做飯糊弄學博主。不過，雖然她也不會做飯，但是也好養活，完全不挑食。
逐漸濃鬱起來的飯香中，白一拿著唯二的木盆之一開始扒拉腦子裏關於發豆芽的知識。屋子糊了一層泥巴後雖然更黑了，但是確實暖和了不少。隻是豆芽需要把溫度最起碼保證在15度以上，而她暫時也沒辦法搞出炕來保溫。一方麵是她盤炕知識不充分，另一方麵，炕盤好會占很大地方，而且一時半會還幹不了，她和江聿就沒去睡覺了。所以謹慎考慮後，白一放棄了盤炕，打算湊合湊合，熬過冬天就搬去縣裏租房子。
打開裝豆子的麻袋倒出些在木盆裏，再把準備好的冷水倒進去泡著，一般得泡個十二小時。
豆子讓它泡著，白一在火塘旁邊清理出一小塊地方。大不了火一直燒著，反正溫度足夠發個豆芽也就四五天，出門就是山林，多撿點柴回來足夠了。
挖好淺坑，陶鍋裏的鹹菜肉粥也好了。
熱騰騰的一碗下去，白一覺得自己活過來了！長舒一口氣就是低頭猛炫！餘光看到江聿，也在猛猛炫飯。
這一頓煮了滿滿一陶鍋，二人都吃了個肚圓。
洗刷幹淨，白一借著教識字，問清楚了江聿的年齡，才七歲。剛能上小學二年級的年紀。
夭壽，這麼小的孩子。在現代別說打獵了，就是會做飯洗碗的都不多。
在江聿惜字如金的話裏頭，白一也弄清楚了當天是怎麼把自己帶回屋子的。地上積雪光滑，江聿拿兩根棍子和一塊獸皮做了個簡易擔架拖回來的。
“聰明！”白一聽完當場豎了個大拇指。
江聿瞥一眼，低頭繼續拿著木棍練字。
還好學。
白一心裏又補上一句，未來像個做大事的。
沒什麼娛樂活動，白一憋不住開始叨叨明天的計劃，“豆子泡好我再下山一趟，裏正那兒還有一袋糧食呢。小江你在家看好火，溫度太低豆芽會壞。”
“快過年了，貨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往年好像就在這幾天吧？唔，我和林嬸說一聲，讓她幫我買點過年能用上的吧。”
“不知道裏正他們去不去縣城，到時候發了豆芽賣，我總得先去縣裏探探路。”
巴拉巴拉半天，估摸時間差不多，白一便催促江聿休息了。
臨睡前，白一想道，幸虧江聿隻是個七歲的小孩子，不然還沒法一起擠擠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