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來後白一先把浮起來的豆子挑揀出來,水倒掉,接著找出一塊麻布浸濕鋪在最大的一口敞口陶器中,豆子平鋪在上麵,再用另一塊濕布蓋好,最後再灑上水,蓋上木鍋蓋避光。
為了以防萬一,白一在蓋子上又鋪了塊布,然後就放在了昨天挖好的淺坑裏。
早飯隨便對付兩口,叮囑江聿注意火,便深一腳淺一腳下山了。
裏正家裏也剛吃過飯,裏正在用一本《千字文》教他大兒子的孩子識字。
《千字文》讓白一眼前一亮,這個她可以啊!上學時背過,而且還沒忘。到時候買本回來就可以教江聿了。獲得意外之喜的白一和裏正打過招呼便去找林嬸和林錦繡,母女倆一個在做針線活,一個在繡花。
林錦繡看到白一,麻溜就把手裏的刺繡一扔,親親熱熱拉著手說話。
“山上怎麼樣?快過年了你準備多少東西了?”林錦繡似乎很向往,“我能跟你去山上玩嗎?”
“大冬天山上鬼影子都沒有,你玩個屁。”林嬸瞪了她一眼道,“今年冬天你必須繡出一塊帕子來。”
“娘~~~”林錦繡撒嬌。
林嬸扭過頭,“別叫我,馬上說親的大姑娘了,別老想著出去玩。”
“我才不要嫁人,你說我要是也像丫頭妹子一樣,嫁個早死的,到時候被婆家欺負怎麼辦?”林錦繡噘著嘴不滿道。
林嬸不悅的擰她一把:“胡說什麼呢,那樣狠毒的人是少數,咋可能就讓你遇上?”
白一在一旁聽著但笑不語。那母女倆又吵吵了會兒,林嬸丟下一句“隨你便吧,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才問起白一:“丫頭,你山上還缺啥不?需要什麼跟嬸子直說。”
“該有的都差不多了。”白一笑著說,“就是不知道往年那個貨郎什麼時候來?我想買些零碎東西。”
“哎呦!”林嬸一拍大腿,“那貨郎今年已經來過了,就在下雪前。”完了又問,“你都想要些啥,要是不嫌棄,讓錦繡給你勻一勻。”
“不用不用。”白一連連搖頭,“不打緊。對了,林嬸,您家過年前還去縣城嗎?要是去,我能厚著臉皮一起嗎?”
“去啊!”林錦繡率先出聲,“今年我也跟著去,到時候一起唄!”
林嬸此時也點頭:“去的,現在離過年還有一個月,我家那口子說是臘月二十那天去。你盡管跟我們一道就行。不過,那會兒村裏人估計也多是去縣裏的,你要是被看見不要緊嗎?”
白一搖頭,“沒事,就說我回來拿東西好了。我那會兒那麼說也是怕那誰家報複我,現在村裏大夥都知道他家什麼情況,還有裏正叔和林嬸你們照應,他們不敢的。”當然,這些不全是真話。
對於人性,她沒那麼自信,隻不過一來賣豆芽總得走那條道,遇上村裏人是板上釘釘。二來嘛,是山上那個獵戶的木屋知道的人很少,唯一一條路也並不直通,經過某個地方後要走一條非常不明顯的小路,隻要注意清理掉一部分腳印,普通人是很難找到的。
不過說再多也沒住在縣裏安全,還不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要是靠豆芽賺了錢,保管她跑得比兔子還快。誰讓她手裏就一千文,去縣城租個地方,她就隻能喝西北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