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等了不到半個時辰。

隻見隨身甲士回報。

“大人,我等已經準備停當,隨時可以出發!”

“令箭呢?”

“帶上了!”

所有特使臨出發前,都會帶上一枚欽賜令箭。

上書:逢親不避。

阻撓新法實行者,特使可憑借令箭先斬後奏,行臨時決斷之權。

田預起身,幾人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還沒等出太守府,就被二十來個肩寬體壯的漢子攔擋住去路。

打眼一看,全是生麵孔,不像是官府的人,而且都還隨身帶著兵器。

“爾等是何人?敢阻撓公事?”

對方一個領頭的答道:“俺們家主吩咐過了,請特使大人今夜好生歇息,別的事情不必過問。”

“放肆!”

“貽誤公事,你們就不怕殺頭嗎?快快退下!”

一聲斷喝,雙方頓時劍拔弩張。

那二十來個丁壯絲毫不懼,擋在前麵就像一堵牆,大有仗勢欺人的架勢。

一個完全沒有根基的光杆特使,他們的確不會放在眼裏。

“不讓路,大人要殺俺們的頭,讓了路,家主也要殺俺們的頭!大人,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俺們幾個,別讓俺們為難。”

田預氣得直咬牙,怒視著對方。

而衙門裏發生的這一切,都被一雙眼睛注視著。

有人站在一間廂房裏,透過窗戶,借著微弱的光線注視著外麵的動向。

今夜整座太守府裏的衙役,兵丁居然都莫名其妙地被撤走,轉而換來了許多生麵孔。

傻子都知道這是誰幹的。

城門要失火,可沒人想做被殃及的池魚。

“大人,這路委實讓不得,請您退回去吧。”

雙方還在僵持。

又過了幾分鍾後,眼見對方沒有讓路的意思,田預一擰身便退了回去。

重新坐回衙門的公事堂內。

揮手叫來一名隨從,道:“你去把曲都尉給我請到這來,快!”

看著他快步離去,田預雙拳緊握,砸在案幾上,心急如焚。

由於力道太大,竟砸的案幾上一盞燈燭翻倒下來。

他更加心煩,索性站起身來回踱步。

“大人,不如我們幾個跟他們拚一場,送您出去!”

田預轉過頭,問道:“拚一場?你們三個人拚得過他們那麼多人麼?”

“那咱也不能就這麼讓人給人欺負了呀。”

“我說,二黑呀,我們在這潁川郡本身就勢單力薄,凡事都要動腦子,魯莽不得!”

正說著,都尉曲雄走了進來。

剛才發生的事,他都看在眼裏。

之所以沒有出手,就是兩頭都不想得罪。

一邊是潁川郡的地頭蛇,一邊是朝廷派來的特使。

像他這樣的人精,自然是穩坐釣台,隔岸觀火。

“屬下參見上差。”

曲雄作揖,拜道。

“外麵那些是什麼人,你可知道?”

田預也不客套,語氣嚴厲地說道。

曲雄抬起眼皮,瞧了瞧這位上差的臉色,又畢恭畢敬的回道:“屬下不知......”

“不知?”

“那你認得這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