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與俺達無關!是俺帶的頭!這幫損種欺人太甚,來奪田就罷了,還打死俺們的族人,俺氣不過,這才帶頭跟他們爭起來!”
人群也在這時吵嚷起來。
“是啊,俺們種著官府分的田,有甚錯?”
“大人要為俺們做主!”
張恨道:“他們這夥人來鬧事,你們就不會報知本官嗎?朝廷自有法度可以懲治他們,而你們卻不分秋毫,卷入私鬥,該當何罪!”
一聲怒斥,震得眾人不敢言語。
張恨又道:“本縣正值推行新法,既已立法,就要依法辦事!”
“三長出列!”
一聲令下,那些事先被任命的鄰長、裏長、黨長應聲站了出來。
“三長失職,帶頭私鬥,盡數押下!”
隨後,他又來到韓七和陳昭的麵前。
“你兩個聚眾鬧事,藐視朝廷法度,有何說法?”
陳昭一臉不屑,道:“你個小小的長社縣令,敢和我作對,你可知道我是誰?”
“管你是誰,犯了朝廷的法度,一樣嚴懲不貸,押下!”
“你!你敢!”
張恨也懶得跟他兩個廢話,一揮手,縣尉帶著兩個人上來。
將韓七和陳昭捆了個結實。
“帶頭的凶犯本官已經拘捕,餘者不問,快快散去!”
隨後,人群讓開一條道路。
.......
長社發生的事很快就不脛而走。
人們起先驚異於雙方竟然爆發這樣一場械鬥。
但其後,當聽說了長社縣令拘捕了潁川陳氏的宗親子弟,人們則更震驚於這位縣令的膽量。
天老爺。
潁川郡當真要翻天了。
百姓幾十年也不曾聽聞這樣勁爆的消息。
這世事難不成真要變一下子了?
潁川郡特使田預,在聽聞這一消息後,宛如晴天霹靂一般。
事發突然,但憑借他對局勢靈敏的嗅覺。
接下來,陳氏必有大動作。
稍加思索之後,他喚來隨身的那五名甲士。
伏在案幾上一連寫了兩封書信。
一封發往國都鄴城。
一封發往汝南郡。
封裝完畢後,他喚來一名甲士,道:“你即刻啟程,快馬加鞭趕回鄴城,務必將手書親自遞交王司徒!”
喚來第二名,道:“我給你一天的時間,現在出發趕往汝南郡,麵見汝南郡特使,將這封手書遞交與他!”
第一封信是向王猛如實稟告潁川郡的實際情況,告訴他潁川郡的變故,請他定奪。
第二封,則是向汝南郡求援。
汝南郡與潁川郡毗鄰,是田預能最快搬到的救兵。
潁川郡的情況複雜,官府上上下下被世家滲透的太深,他田預勢單力薄,根本就指使不動一兵一卒。
萬一出現突發情況,隻能依靠外援。
兩名甲士一拱手,道:“大人保重!”
田預點點頭,又對剩下三人道:“你們快去準備一下,今夜跟我去一趟長社縣!”
太陽逐漸落下西山。
黑夜籠罩了潁川郡。
但是今夜的潁川郡,注定將是個不眠之夜。
城門大開,從陳氏塢堡內衝出一隊又一隊手舉火把的丁壯。